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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张顺醒来的时候,他哥正光着上身,背对着他,面对着浴室镜子。
一开始张顺以为他哥在刮胡子,刹那间震惊了:他哥竟然还会长胡子!
这么接地气!
然后紧接着就发现是在戴隐形眼镜,顿时松了口气,觉得他哥还是很熟悉的那个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兄弟俩同床共枕过一晚,就突然开始食人间烟火了。
“哥!”
张顺打了个哈欠问,“你昨晚招幸了哪家小妞啊,口|活挺辣的嘛?”
楚河拎起衬衣穿上,一边系上扣子一边面无表情道:“你早晚死在这张口无遮拦的嘴上。”
张顺有个优点,就是轻易不动气,遇事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这点他周围的人都知道,张家二少虽然是个扶不起来的纨绔,但贵在脾气好,从不搞那种欺男霸女的坏事,哪怕有人当面忤逆他,他随口骂上两句,五分钟以后也就忘了。
跟自己家积威已久的大哥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张顺抓抓头,懒洋洋爬起来问:“我今儿去找大师来镇宅,哥你干嘛去?一起来呗?”
楚河变了脸色道:“没事别在家里搞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哎呀——兴隆街那方大师,整个东北都远近有名,这咱家昨晚都闹鬼了……”
“做生意人家,风水也是能乱动的?”
楚河毫不留情斥道:“你没事去泡妞打架都随便,别把那些和尚道士的带家里来!”
张顺撇撇嘴:“知道了还不行吗。”
他哥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去衣橱里挑了根黑色的细领带,一边打一边道:“日本一家财团打着宗教访问的名头来市里投资,据说要在三里屯开发区盖一座五星级酒店,黄市长点名让我们公司出面陪同接待,晚饭我可能不回来吃了。”
最后一句话触动情肠,张顺有点感慨的想他们兄弟也已经好久没在一起吃过晚饭了啊。
他刚想说那我明晚不出去玩了咱们在家一起吃饭吧,就只见他哥拎起外套走出了门,步伐稳健潇洒,连个拜拜都没留下。
“……”
张顺说:“我果然不该犯贱。”
张二少打着哈欠下楼吃饭,跟老管家嬉皮笑脸几句,又调戏调戏新来的小女佣,就把碗筷一扔,开着新买那辆法拉利溜溜达达的出了门。
虽然跟他哥保证了不在家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但张二少也只是说说,实际上打定了主意要请“高人”
来家好好看看风水。
他这段时间是觉得家里不大太平,前院水池子里养的富贵金鱼死了好几条,佣人间流传说几次看见走廊上有白影,更别说后院一贯阴阴森森的仓库,连老管家都偷偷告诉他晚上听见里面有鬼哭声,吓得连看家护院的德国大狼狗都不叫了。
这年头两种人最迷信,一是有钱的生意人,二是知识分子。
张二少虽然纨绔,当年读书倒没有偷懒,被无数特级教师、私家助教捧星星捧月亮一般送到了全国重点大学,毕业后又去他国外的爷爷奶奶那里拿了个硕士——那可不是拿钱买来的硕士,而是凭实力考进去、熬了多少个通宵写出论文来成功毕业的国外牛校硬牌子硕士。
要不是他爸当年病重,不得不放弃学业回国,现在张二少好歹也能混个牛校博士回来了。
因此张二少两样都占,也就格外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张顺半路上跟铁杆的狐朋狗友之一,本市父母官黄市长他侄儿黄翩打了个电话,大大咧咧开口就问:“喂黄片儿,在哪个小粉头床上窝着呢?快给我出来,有正事找你!”
黄翩怒道:“你才在小粉头床上窝着!
老子昨晚跟环境局那帮混蛋拼了半夜的酒!
你干啥?有话说话没话挂了!”
“哎哎哎——别挂别挂,我问你,上次你说有空给我介绍那个姓方的大师,今儿还来得及去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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