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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箭从窗外射|进来,斜斜地插在地面上,徐中一惊,忙把身体趴得更低,生怕被流箭所伤。
过了许久,岸边的喧嚣声远了,飞来的羽箭也渐渐稀少,周遭只剩下越发细密的落雨声。
徐中从船舱角落里找出一身蓑衣斗笠,披着钻出舱外,提篙将船撑入岔开的河道支流,七拐八拐之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划去了哪里。
河面渐渐宽阔起来,两侧高耸的山峰夹岸。
雨点抽成细长雨丝,淋在人脸上凉津津的,徐中抹了把脸,见前无阻挡,后无追兵,银带子似的大河之上,只飘荡着这么一艘小船。
徐中眺望着远方无尽水色,心间豁然开朗,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畅快来。
他将竹篙一抛,任小船随水东去,人站在船头上,扭身朝船舱里喊:“娘,咱们终于逃出来了!
逃出上雍城了!”
声音传得极远,隐隐在山间回响。
徐母在舱里点起两盏灯,又把外间高高挑起的灯笼一一点亮。
柔和的橘光照亮周围一小片水域,和远处的冷蓝夜色相互映衬,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致。
迎着清凉的微风,徐中深深舒了口气,紧绷许久的神经放松下来,四肢百骸仿佛都在这一刻舒展了。
徐母在里面叫他:“快过来吃东西。”
徐中一骨碌爬起来迈进船舱,他娘正掰开个裹满芝麻的饼子,一半拿在手里,一半递给他。
徐中一口咬掉一大块,嚼得津津有味,这些天来被温白陆追得东躲西藏,只觉有许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徐母拿帕子浸了浸河水,搭在卢渊额头上给他退热。
然而他昏迷中还觉得难受似的,不停辗转磨蹭,掌心也无意识地贴在竹席子上,藉此获得一丝清凉。
徐中一边咬着饼子一边道:“他病得厉害,这么下去不行。
等前面遇到城镇,我上岸买点药回来。”
徐母点了点头,也怕他这么烧下去有个三长两短。
忽然想起什么,她手底下一顿,转头问徐中道:“那个太监跟我说你娶了一房媳妇,都拜过堂入过洞房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徐中没想到他娘连这事都知道,顿时愣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但他从小到大跟他娘也没什么隐瞒的,这时支吾半晌,到底照实说了。
徐母看看他儿子,又偏头看看卢渊,只觉得不可思议,良久才回过神,拉徐中过来压着声音问道:“臭小子你老实跟娘说,你跟人家圆没圆房?”
徐中就算脸皮再厚,被他娘这么一问也禁不住脸上发烧,徐母又再追问,他才点了点头。
“哎,行啊,我儿子总算是个大人了。”
虽然早知道徐中不爱姑娘爱小子,和卢渊成亲也不是两人情愿的,但徐母心里仍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真像看着儿子娶媳妇了似的。
徐中听她这么说,还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吃饼。
却忽听他娘道:“咱们徐家虽然穷,可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
就算媳妇是个男的,也还得按着规矩来,圆过房那就是你的人了,这房儿媳妇娘也只能认下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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