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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花厅,太后已在顺太贵妃的陪伴下入座,看他们来后见了礼,一一分主次坐下。
皇帝坐主位,往下扫了一眼道:“弟妹怎么不在?”
话音未落,云雅已带着人进来,微微笑道:“妾身想母后和皇上难得到访,宫中珍馐美食供奉不上,家常手艺或能添些风味,所以技痒下厨,请母后和皇上别见怪才好。”
皇帝听说是她亲自下厨,忙不迭道:“弟妹所做必定是好的,朕怎么会见怪?朕最喜……”
瞥眼看见太后脸色,他方咳嗽一声正襟道,“家常随意就好。”
太后笑一笑道:“你能有此心也可算是心细如发了,宫中菜肴虽然味美,但缺的就是家常风味,哀家也许久没有尝过真正的家常小菜了。”
云雅福一福身,命人上了菜肴后自行落座。
皇帝低头看自己眼前那一份:黄焖鸡、清炒虾仁、红烧甩尾、素三丝和翡翠白玉羹。
都不是什么名贵菜点,但配成一桌色彩分明,未动筷已是食欲大增。
“弟妹这菜先不说味道,在色香上已是占了一绝。
尤其是这素三丝的刀功,根根如发又能不断,看着都能做绣线了。”
云雅抿嘴一笑,“这菜虽是妾身烧的,但是这细如发的三丝却是王爷的刀功。”
皇帝扬眉,连太后也是大感意外,“君宜竟会有这样好的刀功?”
“熟能生巧而已,并没有多难,”
君宜笑着解释,“儿臣左右无事,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算碰过刀,练练手法而已。”
太后睨了皇帝一眼,不再作声。
皇帝豁然一笑道:“从前九弟随父皇上阵杀敌,如今随弟妹上台切菜,有趣有趣!”
君宜淡然而笑,看着他动了筷,又让唐文功父子,客气几句后又向皇帝道:“有酒有菜又怎能缺少歌舞?臣弟上回收了两个波斯来的舞姬,不知道皇兄可有兴致欣赏一二?”
皇帝的眼风正在云雅身上打转,听了这话随口道:“好,让她们上来吧。”
君宜拍了拍手,在帷幕外候着的一众彩衣舞女立刻踏着乐点翩然而出,或跃舞,或旋转;时如春天蹁跹的蝴蝶;时如雨后彩虹耀人双目,蓦然,曲声急转为一段哀沉曲调,仿佛乌云满布的天空,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而在这阴沉中,有两个黑衣女子旋舞而出。
同样长而弯曲的褐发,同样细腻如白瓷样的肌肤,高鼻深目,细看那眼珠竟是蓝色的,犹如最纯净的蓝色宝石,映得出人心内最隐秘的*。
仲宁本是吃几口菜,觑视几眼云雅的,见了这两个舞女,那眼珠子不禁就定在那两道身影上,久久不动。
黑衣舞女仍在舞着,仰首、转眸、扭腰、劈腿,那身子软得彷如两团面团,随意扭着形状。
皇帝也渐渐滞了筷,看着这两张同样面目的脸庞在他眼前交错重叠,同样曼妙有致的身躯折成飞跃九天的姿势。
霍然,原先的彩衣舞女又挡住了她们,曲声重又变回悠扬,仿若春回大地般给人以希冀,却不是希冀别的,而是那一场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黑雨,是那两张同样神秘妖娆的脸……音乐停了许久,皇帝才如大梦初醒般跟着人鼓了几下掌,一时转向君宜道:“这就是那两个波斯来的舞姬?看着又似乎与波斯人不同。”
君宜点头,“她们的母亲是大溱人氏,父亲是波斯人,早早亡故,这次是随着母亲重回故里,谁想刚到家乡不久,母亲也染病亡故了。”
皇帝唏嘘,“听着真是可怜。”
“臣弟也觉着可怜,才收容她们回府,不过臣弟素来不喜歌舞,她们也难以找到施展身手的机会。”
皇帝想了想,侧首向太后道:“她们的舞蹈中还掺着柔术,不如让她们两个进宫教一教别众?”
太后吃一筷子菜,细嚼慢咽半晌,“皇帝既喜欢,也好。”
皇帝欣喜。
君宜向那两个舞姬一招手,两人立刻轻灵地转过来,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多谢皇上,多谢太后!”
皇帝看着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笑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左边那个微笑道:“柔月。”
右边那个俏皮地一眨眼,“飞星。”
皇帝笑着多瞅了她一眼,“你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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