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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上交时,发现郑大娘身上竟有男人的把式,把林光将菊花弄将起来。
事毕,雨还未止。
林光将终是孩子家,便问道:“你是妇道,如何有那把式?”
郑大娘道:“小官,我实对你说,莫要泄漏于他人。
我不是妇人,原是个男子。
从小缚做小脚,学那妇道装扮,习成低声哑气,做一手好针线,潜往他乡,假称寡妇,央人引进豪门巨室行教。
女眷们爱我手艺,便留在家中,出入房闱,多与妇女同眠,恣意行乐。
那妇女相处情厚,整月留宿,不放出门。
也有闺女贞娘,不肯胡乱的,我另有媚药儿,待她睡去,用水喷在面上,她便昏迷不醒,任我行事。
及至醒来,我已得手。
她自怕羞辱,不敢声张,还要多赠金帛送我出门,嘱咐我莫说。
我今年四十有七了,走得两京九省,到处娇娘美妇,同眠同卧,随身食用,并无缺乏,从不曾被人识破!”
林光将听了心动,想父母平日里总敦促他读书识字,说什么要脱贫致富,书是敲门砖。
可是他小户人家,家贫如洗,要想鱼跃龙门,谈何容易?哪及这郑大娘眠花宿柳,又来钱得快,便道:“这等快活好事,不知我可学得么?”
郑大娘道:“似小官恁般标致,扮妇女极像样了。
你若肯投我为师,随我一路去,我就与你缠脚,教导你做针线,引你到人家去,只说是我外甥女儿,得便就有良遇。
我一发把媚药方儿传授与你,包你一世受用不尽!”
林光将被他说得心痒,就在冷庙中四拜,投郑大娘为师。
也不去访亲访眷,也不去问爹问娘,等待雨止,跟着郑大娘便走。
那郑大娘一路与林光将同行同宿。
更与林光将三绺梳头,包裹中取出女衫换了,脚头缠紧,套上一双窄窄的尖头鞋儿,看来就像个女子,唤他作林姑娘。
数年来,二人结伴同行,出入闺阁内院,多则半月,少则五日,就要换场,免露形迹,各处行游哄骗。
竟走过一京四省,所奸妇女,不计其数。
※
“这该死的下作贱人,竟然哄骗到咱白家来了,也不知允姑从哪儿带进来这样两个龌龊的人,差点毁了少夫人和小姐清誉。”
心砚愤愤不平,白云暖心里却有疑团迷雾未曾解开。
如果说这姓郑的和林光将只是巧合蒙混进了她白家,这理由原也说得通,可为什么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呢?就凭林光将那张前世的面孔,白云暖便有些疑心这事和章思颖那个贱人脱不了干系。
于是携了心砚便先去寻允姑问明情况。
允姑正在里间劝导王丽枫用饭,王丽枫只是哭,哪里有心思进食?见白云暖来了,允姑忙上前向白云暖行礼,嘴里歉然道:“二小姐,这事原怪我选错了人,差点酿成大祸,和少夫人无关,请二小姐不要怪罪少夫人才是。”
白云暖道:“我何曾说过这事怪少夫人了?也不怪允姑你,那两个歹徒既然坑过一京四省的妇女,允姑你被蒙蔽双眼也事情有可原的事情……”
允姑一时感激涕零,从前她一味看不惯白云暖,此刻也不得不佩服白云暖确实是个心善大度的,但是夫人和二小姐比起来,到底不能看得开,便道:“可是夫人她……”
见允姑要编排母亲的不是,白云暖不免有气,冷了声色道:“这事说到底不怪你是因为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要是我和长嫂确被歹徒坑了,你让白家日后在洛县还如何立足?你若站在母亲的立场上,这事你是否肯善罢甘休?”
允姑被问住,王丽枫却躺在床上哭得更伤心了。
白云暖只好到床前去好生安抚了一番,王丽枫一直掩面而泣,末了又和白云暖说了许多道歉的话。
白云暖又抓过允姑来详细询问如何遇见那郑大娘和林光将的,允姑说不出个所以然,白云暖只好携了心砚径自去找林光将。
小厮们带着白云暖到了后院柴房,白云暖让他们把郑大娘押到别处去看管先,又留了几个家人在门外守候,让心砚也留在门外,自己则入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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