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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淑宜挂掉电话之后,就把电话直接往地面上摔过去,那可怜的手机被她砸得裂开几道缝隙,但她没有理会,而是转身立刻开始翻找自己的包包。
朱淑宜包包里的符咒全都让言蛇给收走了,但是还有一张,应该还有一张没有被收走。
以前言蛇给过朱淑宜很多张空白的黄符让她练习写符咒,但是符咒上的文字一般都是蝌蚪文一样的古代文字,看不懂又很难写,朱淑宜写不好,写了十来张,结果就报废了十来张,在浪费了许多张黄符之后,言蛇改成让她在普通的本子上自己练习了。
但是那个时候言蛇给过她的黄符,还有一张朱淑宜没有用完,出于纪念的心态,被当时的朱淑宜偷偷摸摸折好,塞进了自己包包里面的暗袋中。
那个暗袋是袋中袋,容量很小但是塞进一张纸进去没有问题,朱淑宜在里面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那张空白的黄符纸,她欣喜若狂,拿着纸又四处开始寻找可以用来写符咒的朱砂,但无果,她甚至没有可以用来写咒文的毛笔。
最后朱淑宜想了一下,掏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食指上割出了一道小伤口,用血代墨、用指代笔,然后在那张黄符纸上写出了一个……有史以来她写过的最完美、最正确的符咒咒文。
千里追踪符。
“要成功,必须要成功。”
朱淑宜写好符咒之后,又在那符纸下面写上了言蛇的名字,她一边写咒文一边暗念着言蛇教过她的咒令,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将这张符纸制作出来,因为朱淑宜很清楚,她虽在言蛇那里学过一些修道的毛皮,但她完全没有修道这方面的天赋,她所能够使用的法术都只是依赖这些符咒而完成的。
就连制作符咒这样简单的事情,她都做得乱七八糟,朱淑宜从未如此憎恨过自己竟然是这样不中用的人。
但她只是想成功这一次,只要这一次,哪怕日后她永远和成功沾不上边都行,只要这次能够成功,朱淑宜愿意付出所有、一切!
朱淑宜捏着举起手里用自己的血写好的符纸,她闭上眼睛深呼吸,重复了好几遍咒令,然后慢慢地将那符纸给撕开。
那薄薄的一张纸在她手里变成了两半,那将写好了的“言蛇”
二字也撕裂成了两半。
仿佛撕碎了一个无限美好的梦境。
……
就在言蛇解开了自己修为对冥火压制时,朱淑宜的千里追踪符成功了,那张符纸在朱淑宜的手里里不点自然,被摇曳的火苗吞噬殆尽,然后朱淑宜忽然感觉到身体一轻,仿佛有一瞬间她失去了意识,身体和灵魂都被无形之中的能量给分解成粒子,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出现在了言蛇的面前。
她不偏不倚,正好出现在言蛇的跟前。
言蛇刚刚解放了对冥火的压制,这大约十六年间,言蛇用尽了自己全部的修为,来压制这种可怕的冥火,这种火焰就像是贪婪的吸血鬼,它会逐步耗光言蛇身体里的所有力量,当没有能量可消耗时,它就会开始焚烧言蛇的灵魂,在烧光所有可以烧掉的东西之前,火焰不会停歇,永不熄灭。
所以当言蛇解开压制的一瞬间,冥火便开始了疯狂的狂欢,那是一种幽蓝色透明的火焰,它没有温度,并不炙热,除了灵魂以外,并不会灼烧其他任何事物,假设你能够把手放上去,你也感受不到这火焰的存在,使得火焰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投影一样,就好像是不存在的。
但它确实出现在了言蛇的身上,让言蛇整个人都燃起了无比美丽的幽蓝色的大火,可他的衣服并没有被点燃,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一处被烧焦的痕迹,没有冒起浑浊的烟雾,言蛇却在惨叫。
言蛇有些痛苦……不,应该说是非常痛苦,火焰正在侵蚀他的灵魂,那种灼烧魂魄的痛苦让人难以描述,所有的情绪都在他的脑海里尖声吼叫,所有的记忆似乎都在混乱中逐步消失,让言蛇感到痛苦之余,又显得十分迷茫。
然后时间……就好像定格在了这一刻一般,
最后,言蛇于迷茫中睁开眼睛时,他看见朱淑宜出现在面前,高声喊着他的名字,朱淑宜伸出手,似乎想靠近他,似乎想触摸他。
不,你不能这么做。
言蛇摇头,他的声音仿佛也被火焰给灼烧殆尽了,已经说不出话来,却用自己仅存的妖力在自己面前奋力一扫,妖力产生的劲风把想要触摸他的朱淑宜给扫开了,朱淑宜连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尽是惊慌失措。
“别过来。”
言蛇对朱淑宜说话,但实际上他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他只剩下口型,他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发出无声的呐喊。
没有人可以听见他的呐喊。
然后言蛇跪在地上不动了,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低头跪坐,黑发披肩,浑身是血,像是在对着什么事物虔诚的祈祷。
他身上的火焰在极端的旺盛之后,火势开始渐渐变小,越来越小,这证明他的魂魄也已经被焚烧得差不多了,在没有可以继续烧的事物时,那冥火才会消停。
朱淑宜刚刚利用千里追踪符传过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刚想去碰她重要的师父,却被师父用妖气弹回来,这让朱淑宜坐在地上愣了一下,并未被打击到,而是锲而不舍立刻又爬起身来,想要去扶言蛇,旁边一直看戏的鸦羽这时候开口了:“你如果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现在不能去碰他。”
朱淑宜顿住身形,然后回过头看着他。
“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这个女人此刻语气低沉,压抑不住的愤怒爬上她那张姣好的脸,她站直了身,反身朝着鸦羽走过来,并且伸手抓住鸦羽的衣领,一副要质问的姿态,鸦羽自然不会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被朱淑宜扯住了衣服,他也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欠扁模样。
“做了什么?”
鸦羽歪着脑袋思考,然后微笑道,“让我想想,嗯……我想起来了!
我刚刚用冥火烧死了他!”
朱淑宜不懂什么叫冥火,她厌恶鸦羽这样的态度,她讨厌从鸦羽嘴里听到杀了谁这样的字眼,只要想到她最重要的师父有可能是被眼前这个家伙给杀死的,朱淑宜就觉得自己的理智连同她思维一起在脑海里烟消云散了。
而鸦羽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如此毫不留情,丝毫不顾及鸦羽现在占据的可是她亲生哥哥的身体,这女人竟不知从什么地方快速掏出了一把小刀,直接一刀戳在了鸦羽的肚子上……或者说,是朱秩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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