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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渝点头,看向身边的黑鱼。
黑鱼悠哉地游到面包车的车头,当了合格的带路党。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来来往往的车几乎都同款的五菱面包,里边装着猪、甘蔗、玉米、甚至还有超载过一倍的乘客,一路上他们捡了几个沿途的村民搭车,打听了周围最近哪里有喜事。
“要说喜事,前几天听说老棉村娶了两个新媳妇,”
一位面容如树皮的老头在车窗上磕着烟杆,“这年头,取媳妇可真不容易,我家那小子,花了十多万,现在还欠着债呢,大后生,这是你儿子吧?”
明子辛叼着烟,嗤笑了一声:“哪能啊,我老婆都没有呢。”
“那哪行!”
老头用力磕了烟杆,“你们这些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天不敬老的,不结婚,哪来的儿孙,年轻不觉得,老了就是绝户,我村里的那个五保户,死了几天才有人知道,那个时候后悔,就晚了!”
明子辛笑了笑,没说话。
邵渝也当没听见了。
“小娃儿,你结婚没有?”
见他没反应,老人转移了目标。
“没。”
邵渝随便回了一声。
“简直是不懂事,你们这些在外面跑的,一年回来多少时间,没有孩子,怎么给祖宗上坟,孩子少了,都去城里,那就是孤魂野鬼,找个婆娘哪那么麻烦,别挑三捡四,能生儿子就可以了……”
那老人喋喋不休,邵渝毕竟年轻,有些气盛,忍不住道:“按你说的,都如愿了,死后了孙子上坟,孙子死后呢,谁给你上,孙子的孙子死后呢,谁记得,想那么远,要不要再想想下辈子投胎?那不如这辈子修仙好了。
头七回了,该谁走谁走,想留下那才是吓人呢。”
头边的黑鱼听这话觉得有趣,转头多看了他一眼。
老人生气了,各种难听的话倾斜而下,言语间尽是对城里儿孙的埋怨和下辈人不理解他的愤怒,邵渝和明子辛都充耳不闻,直到将他送到村外,帮他把放上车的白面拿下车。
“那老棉村你知道么?”
明子辛问。
“知道,离我老家算近,只有一条路进村,只有十几户,经常在我们乡集市里卖土豆,那山里种出的土豆挺好吃的,就是背不出来,路太难走。”
邵渝心里有数,悄悄问黑鱼,发现和他指的是同一个方向,“那里进去的人少,外面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进去。”
正说着,路上又有人拦车。
昏暗的天空吹过大风,将路边的一丛芦苇吹的东倒西歪,一位白衣服的姑娘拦住了车,她提着沉重的藤篮,里边用白布遮着,衣着单薄,仿佛已经吹了很久的风,脸容粗糙,面色憔悴。
旁边的黑鱼将尾巴盘起,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邵渝觉得哪里不对,但他们还是让姑娘上车了:“要去哪啊?”
“老棉村,五块钱可以么。”
姑娘似乎有些畏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明子辛点点头。
车刚开动,这时,那姑娘似乎一个不小心,将提篮打翻,掉落出一大群黄黄黑黑的蛇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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