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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九重大约是第一次被人问到这个问题,他垂眸望着叶长生心底本能地就知道他似乎又在打着什么主意:“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长生道:“能将整个矿山的运道全部借走,这并不是一般的术士能够做到的。
你如果能飞,替我在这矿山中找找,有没有那处明显气流不寻常之处——或许那里就是借运阵法的阵眼。”
贺九重望着他道:“既然你想找,不若自己去找?”
叶长生忙摆摆手,苦着脸推脱:“不行不行,我恐高。”
贺九重的视线自上而下将他打量一遍,似乎是不怎么相信他的借口:“哦?”
“真的。”
叶长生指天发誓,“我曾经坐飞机的时候,就因为恐高而全程身体僵硬的动都不敢动。
打那次之后,哪怕去再远的地方,我宁愿辗转买票坐火车、坐高铁也不会再去坐飞机了!
我真的恐高!”
贺九重突然勾起唇笑了起来。
叶长生被他这一笑笑得背后一凉,脑子里闪过尖锐的警报声,正当他打算转身逃跑,还没来得及挪动一步,便见身旁那个高大的男人便一手揽过他的腰,“嗖”
地一声腾空而起,几个眨眼的工夫便飞到了那片矿山山顶。
叶长生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他根本不敢往下面看,只能死死地抱着贺九重的腰,努力的把视线放在面前那张俊美到挑不出半点瑕疵的脸上,一呼一吸间声音都变得虚弱起来,他的身体微微打着颤,嘴唇也变得惨白:“求、求你了,放我下去,我真的恐高。”
贺九重似乎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而无助叶长生。
纵然在A市那次他曾经在他的面前虚弱到失去意识,但是他认识的叶长生,一直像是藏在棉里的针:看起来从来都是温和无害,但是骨子里头却是有自己尖锐的地方。
叶长生是个聪明到极致的人,再与贺九重相处时,他永远知道怎么去适当地向他示弱。
但是贺九重心里同时也无比清楚,这个人,在骨子里是有多么骄傲。
尽管叶长生知道自己在他的眼里,脆弱得如同一只蚂蚁,但是他其实却从未真的将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过。
然而这样的骄傲到甚至于有些傲慢的人,如今竟终于肯真心实意地向他求饶了。
毫无疑问,这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但是当他真正看到了,自己却好像也并没有得到如期的快感。
不但没有丝毫愉快——贺九重垂着眸瞧着叶长生苍白的眉眼,他甚至隐约还觉得从心里的某一处却传来了一种称不上舒服的律动。
这是什么?也是契约对他伤害叶长生所进行的处罚吗?
贺九重这么想着,双手却将怀里的叶长生抱得更紧了些,微微俯身将唇贴在他的耳侧,他声音很低,吐息之间带着一些湿热的暖意:“本尊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你若是真的怕,就别向下望,抬起眼,只看着我便是。”
叶长生依旧全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他抬眼虚弱地望了一眼贺九重,而后却突然将双手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深深地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脖颈之间,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可奈何:“亲爱的,下次玩情趣咱们挑些难度低点的,你知道我一直身娇体弱,像这次这种的挑战性太强我可能有些受不住……哎,你手紧点……再抱紧点
——哎,你勒死我算了!”
贺九重听着从自己胸膛前传来的叶长生闷闷的声音,眸子动了动,脸上似乎流露出几分不耐,但是当他的视线划过埋在自己怀里那人细软的黑发时,猩红色的眸底深处却还是微不可查地溢出了一点温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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