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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轻柔地拂过去,一切都是暖洋洋的,好像镀了层甜蜜的色彩,慢慢地,女孩将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嗅到了洗发水的香味,很普通的气味,我却因此而觉得心神有些动摇。
或许有一秒钟,我爱上了这个女孩。
但也只是有短短的一秒钟而已。
那天我们在河畔坐了很久,看着夕阳金红色的光辉在水面上铺开,又一点点消失。
女孩的笑声格外动听,她在兴高采烈地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都没有听,只想听她的笑声,一遍一遍,不会厌烦。
时至今日,那笑声好像还在我的耳畔回响着。
开始,我是那么开心,直到后来,才察觉到原来连动听的笑声,都是不祥的。
我们夜里没有回家,在宾馆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我的眼皮就开始突突跳着,心绪也莫名变得不安起来。
发生了什么吗?我爬起来,女孩犹搂着一床薄被酣睡。
我没有叫醒她,匆匆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就离开了。
回到家我才得知,闻人竹出事了。
自从我把闻人竹的女朋友抢了之后,他不知道从哪结交了一批狐朋狗友,爱上了深夜飙车。
他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晚上便急速滑行在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直到昨天晚上,他发生了车祸,伤得很严重。
我回家的时候,闻人竹那时还在医院里抢救,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但是抢救过来也还有希望。
我、闻人兰和小弟闻人菊面如死灰地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而我们的父母此时正在国外,赶不回来。
我坐在那里,感觉我就是家长,可是却比任何人都要无助。
妹妹和弟弟都没有指责我,确实,飙车是闻人竹自己的选择,但我却也少不了其中的因果干系。
没有人来安慰我,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可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恐惧,对以往我所钟爱的抢夺过程,产生了怀疑与厌恶。
我做错了吗?心里明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却偏偏不愿面对。
我从上午一直守到入夜。
不远处的走廊上,一个拄着双拐的病人可能在做康复练习,一直在走来走去。
他走得很慢,步履又格外奇怪,周而复始,如同标示着不祥的钟摆。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闻人竹被推出来了,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说起来,我和闻人竹,真的算不上姐弟情深。
小时候我没少欺负过他,又因为生活环境的优渥,而不必有相濡以沫的情感。
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我落败的对手而已——哪怕在他去世之前。
而是闻人竹就这样突然地走了,甚至没有扳回一城,我重重地叹息,也不知道该叹息些什么。
没有人责怪我,当然,更没有人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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