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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男子看到已经愈合的伤口,疑惑片刻后皱起眉头。
拉起恩禾后便立刻松手后退一步,保持警惕。
心想这女子举止怪异,不是个善茬,早些远离省得被卷入麻烦。
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恩禾就先一步开口问:“你是什么人?来这做什么?”
“本要去山下医馆行医,来时发现医馆烧没了,就顺着烟雾上来看看。”
男子一边整理竹箱子一边回答,朝着大猫打了个响指,双手抱拳说:“不打扰了,告辞。”
他刚没走出去两步,察觉到大猫并没有跟过来,扭头一看才发现它竟然跑去恩禾脚边坐着不动窝,若无其事地舔着爪子。
“吱吱!”
他严厉地大叫一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能无奈地又拐了回来,敲了敲猫脑袋作为不听话的惩罚,说道:“走啦!”
恩禾惊讶地盯着眼前这个矛盾的男人。
几分钟前,他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冷漠最无同理心的人,大火烧山这样的惨剧被他描述得,像是在说村口小孩踢皮球摔倒了一样轻描淡写,漠然得可怕。
可几分钟后,男人对待大猫这般宠溺,和之前表现出的态度截然相反,眼中的温柔都快溢了出来。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
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陌生男人性格的时候。
她顶着大雨走到长老殿前,这才意识到这场战事远比她想象的要惨重。
大殿已经破败不堪,内墙面通体焦黑,屋脊上的多数瓦片被掀,雨水从破损的地方漏进殿里,沾了地上的焦土汇成一摊摊黑水。
殿内散落着大小不同的焦炭块,可能是家具内饰,也可能是别的。
地上糊着形状不一的黑斑块,仔细看能辨认出有几个形状像是蜷缩在地上的人。
她双眼涨红,脑子里闪过各种族人惨死的画面,但她硬是将这些念头压了下去,不敢深想。
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残缺的铜坠子,她颤抖着将铜坠子捡起,上面的纹路已经辨识不清楚了,只留下一小截残缺的五彩绳。
她一眼就认出,这个坠子是她送给张家女儿的生日礼物,五彩绳还是她亲手所编。
今年,张家女儿刚满7岁。
内心的悲痛搅和着她的脾胃,不停往嘴边泛,要不是因为几天没吃东西,她现在定已经吐了出来。
坠子破损的边缘割破了她的手,两三滴血顺着五彩绳滴下来。
紧接着炙热的眼泪涌了了出来,她已经记不清这次她第几次的嚎哭了。
村子里除了她和这陌生男子,再无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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