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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问题,”
周楹笑了,“有两种情况,要么秋杀没撑到最后,被谁杀了。
主人死,破法除,陶县会落回凡间——以我们的视角看,就是整个县城在七月初七那天全须全尾地回来,一切如常,里面的人大概会觉得自己做了场怪梦。”
白令有点肝颤:“‘撑到最后’是什么意思……”
周楹反问道:“陶县跟外界断了联系后,第一批进去的人是谁,你在陶县周围布置的眼线看到了吗?”
白令道:“应该是三岳项竟,号称‘一笔倒阴阳’。
此人是项肇亲兄弟,被一处出现项肇颅骨的地方引走,没逮住秋杀,立刻回了陶县。
咱们在陶县附近的眼线说,六月十六凌晨,陶县刚起雾,他们还没来得及上报,‘倒阴阳’就闯了进去——他是升灵的铭文高手,一般精通铭文的人都自觉看得懂山川语,不管什么秘境都有恃无恐。”
“‘倒阴阳’,名号还怪应景的。”
周楹说道,“陶县里的人一直在七月初七,不知外面今夕何夕。
但破法开启后才进入陶县的人,在他们抵达七月初七前,时间与我们是一样的。
如果这个‘倒阴阳’是最早进去的,他离七月初七最远,去陶县的‘路’最长。
等他到了陶县遭遇秋杀,就是我们也快到初七了。
秋杀只要再撑一时片刻,外界时间会超过陶县……那时候,呵,陶县就再也回不来了。”
白令只听懂了最后一句,骇然变色:“什么?!”
“破法里万法皆废,但破法之外,因果铁律依然不可违逆。
光阴不可倒流,没有人能回到自己的过去。
等我们过了七月初七,外面的人就再也不能进入陶县了。
而错过了那个时点,破法里的陶县也会永远与人间失之交臂,里面的人对外发的信再没人能接到。
即使破法解除,他们也只能停在那一天了。
岂不是就同从人间消失一样吗?”
周楹笑了起来:“光我们知道的,三岳半数升灵高手都进去了,昆仑去了三人,南蜀……呵,驯兽小岛,拢共也数不出十个升灵,来了四五个,还有我们玄隐的宝贝点金手。
秋杀以一己之力,将三岳的根都给挖穿了,重创四大门派。
打从五圣分灵山起,玄门挨过这么大的嘴巴么?当浮一大白。”
白令脑子里“嗡嗡”
作响:“那她……那她自己不是也出不来了?”
“那可不一定,”
周楹道,“她还有‘望川’呢,望川渡一切,渡不渡得了光阴呢?咱们可以在这见证一下,是惠湘君的‘矛’厉害,还是‘盾’厉害。”
“当——当——”
白令一激灵,蓦地抬头——镇上的大蒸汽钟报点,暮色至,酉时了。
现在是七月初六的酉时!
殿下早就知道“破法”
,早就猜出秋杀的打算,却一直等到现在才说。
破法破一切天规地则,想必各大灵山的目光都会被阻隔,但破法外却没有。
周楹话一出口,就等于将破法隐藏的秘密带到了人间,各大门派或多或少都会有感应,星辰海之类的地方一定会起波澜。
他是故意等着四大门派把一众高手都填进去,也是故意在这时候戳穿破法的秘密,回过神来的三岳一定会地震,甚至会招来蝉蜕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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