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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感觉不到冬夜的寒冷了,只是继续木讷地问他:“那我在图书馆等你那天晚上呢?”
“那天啊?”
他望着我,似乎想了想,却似毫不费力,神色安详地坦然道来:“我爸爸下葬。”
呼呼刮着的风似乎一瞬间静止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们会这样静静地站在一起,明明躲在毛毯下的姿态亲密得像是无人能分开我们,可那半年的时间横亘在我们之间,我们的距离前所未有的遥远。
他是这样神色坦然地告诉我那些我所不知道的真相,表情里丝毫没有半分愧疚。
我难道不是他放在心上的那个人?难道不值得分担他的苦乐与心事?
那些可笑又可悲的事故将我们从彼此的世界里分离出来,可如今他竟然能够这样平静地像个局外人一样讲着他的故事。
我不知哪里来的怒气,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跟我说?出这么大的事情,你就只会一直欺骗我,告诉我你很忙你很忙你很忙……可是每次我问起你在忙什么,你又告诉我不是什么大事情。
陆瑾言,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你的洋娃娃?高兴的时候逗一逗,不高兴的时候丢一边,只能与你有乐同享,不能和你有难同当的摆设品?”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是他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他。
在他父亲去世之际,我非但没有陪在他身边,还固执可笑地离开了他,天知道那时候的他要如何一边处理父亲的后事,一边为我悄无声息的消失焦头烂额。
我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可更多的是不理解与愤怒。
他为什么就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我?
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他吼着,凶的是我,掉眼泪的也是我。
究竟有多可笑的理由才会让我们分开半年?我曾以为是他累了倦了,不愿意再喜欢我了。
结果呢?
结果居然是这种狗血的戏码!
?
我反复揉着他的衣角,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被风一吹都快冻成冰了。
陆瑾言伸手替我擦了擦眼泪,低声问了一句:“离家半年,和妈妈的关系缓和了吗?”
我愤怒地质问他:“你根本就没回答我的问题,有什么资格问我的事情?”
他也没动怒,仍然平静地望着我,仿佛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本应更加恼怒的,却因为那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包容与宠溺消失了怒意,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都半年过去了。
半年来也只在梦里见过他。
一次又一次追问自己,他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了?是因为终于发现了我不值得他经受那么多的磨难吗?所以他决定淡出我的人生,不再给予我那些危难时刻匮乏成灾的温暖与希望。
每次想到,都觉得心又死了一次。
可如今的他真真切切出现在我面前,带来了覆灭一切的惊喜与狂欢。
我望着他,很难再骂他怨他。
半晌,终于慢慢地说:“出国的时候就和她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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