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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有一堵倒塌的墙,老是压在身上。
挣扎不得,呼吸不能。
醒来时,桌上的灯仍然亮着。
守护的侍卫早已更换,依旧两个人分守在门口,沉默如石人。
夜,深了。
水光沉沉的河面,飘起了朦朦细雨。
船面的侍卫穿上了油衣(即雨衣)。
奔流的水势渐缓,河道向两边张开,大船也慢了下来。
一片大湖出现在眼前。
曲同走上船面,手捂在嘴边,哈欠连天。
这一带都是大宋的地界,金兵不可能到此,只是有一些流寇时常会出来打劫过往船商。
而船上虽是重兵守护,可护送的这个人是诏令特别交代的,据说身份特殊,所以曲同不能不加了十分小心。
他前后看了一遍,并未发觉有何异常。
正要回舱去,却听得船尾奇怪地响了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磕碰在木板上。
他警觉地竖起耳朵。
再去听时,却没了动静。
曲同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想了想,还是抬腿向船尾走去。
船尾,翻卷的细浪扬起朵朵水花,在暗夜里闪着光亮。
曲同扶着船舷,向下看了看。
湖水无声,波平如镜。
他拍了拍脑袋,暗笑自己多疑了。
记起临行前侍卫司大人的话,他还是觉得这一趟差事不同寻常。
敢到御花园行刺官家,这人胆子实在不小。
据说此人还假冒大宋信王赵榛,勾结盐帮刺杀大金国使臣,罪不可恕。
那为何不干脆判了斩刑,还要费力把人送到明州去。
曲同心中疑惑,却也不敢问半个字。
官场的规矩:该你知道的,自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一句话也不要多问。
曲同一边想着,一边转身朝回走。
身后,一阵水声,船板轻轻晃了几下。
曲同还未及转头,一把冰凉的刀已抵在了喉间。
他大吃一惊,却并未慌乱,慢慢回过身去。
见是一个高大汉子,短衣赤足,黑纱遮面,只露出两只鼓鼓的大眼睛,低声喝道:“别乱动,再动就要了你的小命!”
曲同稍稍移了一下身子,说道:“这位好汉,我这可是朝廷的官船!”
“老子劫的就是官船!”
那汉子一点不怕。
曲同反倒笑了:“大爷,我这船上无钱无粮,你劫了也没用!”
“老子何时说过要你的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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