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业看着今思楼的秦掌柜指挥着小二们最后布置完了拍卖会场,突然,有人从后面在他肩头轻轻一拍,他转过头来见是兰陵王爷和另一名面色惨白、鼻子上长了个小肉瘤的年轻人,只见这年轻人身穿上等湖绸长褂,手拿一把描金小折扇,扇上所题是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为苏轼所书。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五、六个从人,皆紧身短打扮。
“王爷几时来的,思业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贤侄不必多礼,金小乙呢?他是去怡红院了,还是去丽春楼了?”
“不清楚,不过昨天听他说起丽春楼来了个红袖姑娘,我估计他去捧场了。”
“捧场?说得倒是好听,分明就是去嫖妓,他的那点爱好,京城谁不知。算了!不提他,贤侄,你今年也二十三岁了,也该早点成个家了,须知大丈夫无妻而不立。”
“多谢王爷关心!这位是?”他见那年轻人笑容随和,便忍不住问道。
“他是我的、我的”兰陵王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我是王爷的外侄同时也是他的师爷,姓赵,平时不大出门,你叫我赵师爷便是,我听王爷说你这里有一种稀世之酒,所以想来看看。”
李思业不禁诧异的看了一眼兰陵王,意思是我每天都送你一壶‘今思饮’,他怎么会不知?兰陵王脸微微一红,并没有答话。
就在这时,拍卖会开始了,三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各位!今天是拍卖编号为四百三十二号的‘今思饮’一坛,老规矩,价高者胜出,现在底价为一百贯,各位可以开始喊价了。
“时楼出一百二十贯!”
“高阳店出二百贯!”
“我遇仙楼出二百四十贯!”
“郭尚书府出二百六十贯!”
喊价声此起彼伏,突然最外围有一个声音传来:
“我出二千贯!”这个声音便是从李思业身边发出的,李思业定睛一看,正是和兰陵王同来的那个赵师爷,这时所有的人都扭头看来,皆被他的报价惊呆了。
“这位爷出二千贯,可有人竟价?”拍卖人连喊三声,皆无人应价,他一敲小锣。
“定了!这位爷,这坛四百三十二号的‘今思饮’就是你的了,不知你是现钱交割还是用银票?”
“我没带钱!”
话音一落,大堂里立刻发出一片“嗡嗡”之声:
“没带钱却来参加拍卖,而且还报出二千贯的天价,比去年拍卖第五号酒时的六百贯还高出三倍不止,这不是存心捣乱吗?”
“这位爷,你可有担保人!”
那年轻人刚想说没有,李思业却举手说道:“我来替他担保!”
“既然是东家说话,那担保就免了,这位爷,酒你可以拿走了。”
赵师爷深深看了李思业一眼,便拿着酒大笑着和兰陵王扬长而去。
第二天,突然来了数百名金甲士兵将今思楼团团围住,李思业与金小乙不知何故,急忙出来看个究竟,这时一名老太监上前问道:
“谁是李思业?速上前接旨!”
李思业连忙上前跪下听旨,那老太监展开旨意便高声念道:
“奉天呈运,皇帝陛下召曰,闻今思楼东主李思业酿有好酒,特命其进宫献酒。
钦此!
“草民遵旨!”
李思业接过圣旨,那太监便低声说道:“李东主,陛下说了,要五坛‘今思饮’。”
李思业笑着点点头,便离开前去准备上酒,那太监见状突然脸色大变,正要发作之时,旁边的金小乙立刻将一千缗钱的会子悄悄塞进了那太监的手里,那太监这才眉开眼笑,连夸金小乙有大贾之风,随即便领着李思业进宫献酒去了,金小乙远远的看着李思业被士兵们簇拥进宫,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嫉色。
皇宫内楼阁重叠,戒备森严,李思业不知被搜了多少次身,终于在一个大殿里受到了当今大宋皇帝,理宗赵钧的召见。
“早民李思业磕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爱卿平身,你的酒朕和太后都十分喜欢,你可带来了吗?”
“草民带来了十坛,今后愿长久进献皇上和太后”他突然发觉那皇上的声音十分耳熟,便抬头偷眼看去,只见那皇帝的鼻子上长有一个小肉瘤,李思业大吃一惊,不禁失声叫道:“赵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