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很美,却也有褪去的时候,有时,深爱过后,徒留无言的结局。
婚礼一周前,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我时常会想起我和向晖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想起在声乐社办公室和他独处的一夜,想起他对我的宠溺对我的好,想起他对我说的令人脸红心跳的那三个字想着想着,有时会心一笑,有时倍感苦涩,有时甜蜜,有时含泪。
曾经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我和他那段早已迷失在俗世尘埃中的往事,若近若远,似是而非,我以为我能够忘记,以为可以摆脱,以为它早已远离了我,其实,它却一直藏在我心里。
程英说做新娘时是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而我,却是愈发的憔悴。严重的失眠加上婚期临近带给我的烦躁,让我一天更比一天的焦虑不安。
我不是没有看到陈宇华忧心忡忡的目光,可是,我又什么都不可以说。
这一夜,我服了安眠药刚睡下不久,大鸟的电话将我惊醒。
我觉得奇怪,一般都是如烟和我联系,大鸟从来都没有找过我,今天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如烟有事,我一下从床上跳起,顾不得披上外衣,急匆匆的对着手机喊:“发生什么事了?”
大鸟在电话那头踌躇许久才开口:“叶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立刻警觉起来,不假思索的说:“如果是关于向晖的,我不想听。大鸟,向晖是你的朋友没错,可陈宇华也是。”
他半天没有声响,我急了“你不说话我挂了啊。”我发现我们的对话很难再继续下去,他要说的无非关于向晖,而我根本不愿听。
大鸟的声音有些生硬“如果向晖打电话给你,请你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为什么,”我惊讶的问。
“向晖前两天被派去了印尼分公司。”大鸟言简意赅的说。
“那又如何?”他去哪里难道还需要事先向我汇报吗,休说我们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朋友,也无需如此。
大鸟像是被我气坏了,低声咒骂了句,然后冲着我低吼:“我的大小姐,你都不看电视不听新闻的吗?”
我立刻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印尼爪哇岛南部印度洋海域当地时间17日下午3点20分左右发生强震,引发海啸。印尼官方称,海啸已造成668人死亡,当地缺乏预警系统
这是出现在屏幕下方的一行小字,我一下懵了,脑袋轰轰作响,吵的我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向晖他是不是有危险?”我说话太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打他的手机提示不在服务区。”
我跌坐在床上,大脑呈一片空白状。
“叶子,向晖脱离危险后一定会第一个打给你,到时你给我报个平安。”
我木然的答应。
收线后,我试着拨打向晖的手机,果真如大鸟所说,不在服务区。
关上灯,我把自己藏在阴影里,双手抱住膝盖,眼睛机械化的盯着手机,一瞬不瞬。
手表指针有条不紊的跳动,一格格的慢慢爬过,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
我不能停止思考,也无法停止想念。大鸟刚才所说的话,一片片的拼凑成形,压的我喘不过气。
如果向晖刚好在海域地带,如果他出了事,如果他不能平安回来,如果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哆嗦着伸出手,狠狠的啃着指甲。
房间里除了手机屏幕隐约的蓝光外,没有一丝光线。我痴痴的坐着,静静的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音乐声在午夜响起,犹如天籁之音。
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喂,”话出口的同时,眼泪也随之滴落。
“叶子,是我。”他的嗓音微微沙哑。
我终于哭出声“向晖,你怎么样了?”我泣不成声。
“我暂时没有危险,叶子,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他的声音空旷飘渺,忽远忽近,忽高忽低,仿佛是在惊天骇浪中苟延残喘的弱小船只,我把持不住,泪水汹涌而下,眼前骤然模糊一片。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可以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此刻的他又在想些什么。
我只清楚的知道我愿意用一切去换取他的平安归来。
“叶子,我很开心,真的。如果现在我就这样去了,这最后一句话也是和你说的。我没有遗憾了。”他疲惫不堪的声音低沉暗哑。
我带着哭腔“向晖你不要胡说,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柔柔的笑了“叶子,我知道你还关心我,那就足够了。”
我没有办法再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我的脸上,手上,手机上,睡衣上已全是泪水。我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即便是向晖离开的那些年里,我也没有。
向晖沉默了,这短短的几秒钟却太过漫长,我着急的唤道:“向晖,你还在听吗?”
“我在听,”他消失的尾音里,有一丝无奈和悲哀,更多的是苦涩。
我紧抓着手机无声的抽泣,我的脆弱,我的无助,我的不舍,此时通通暴露无遗。
忽然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我只来得及听到他说:“叶子,记得我爱你。”手机信号就此中断。
此后,我再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一整夜,我在患得患失中度过。仅在天快亮时,才勉强阖了阖眼。
梦中,向晖鲜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朝我伸出手,告诉我他爱我。
醒来时,一身的冷汗。
我甚至不敢再闭眼,我怕我再次醒来时,会听到突如其来的噩耗,我更加害怕的是发现拥有过的一切都是虚幻。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