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怕”本来想多说两句,可转眼一想,自己既然已经在皇兄那里为他打通了关节,就没必要让他再操这份心了,话头一转:“好好的,你招惹李相公做甚?”
高文举左右轻轻搂着她,右手顺势就从她怀里抽出一条丝绢来,仔细的将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的拭去,一脸平静的说道:“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寿昌猛一抬头:“可为什么非得你去做?”
高文举微微一笑:“谁让他碰到我面前了呢?”
寿昌轻轻叹息一声,将头重新埋了下去,不再言语了。脑海中浮现出了第一次见到他在状元楼东倒西歪却妙语连珠的场景,又转而浮现出两人碰到王贻永那个冒失表弟的场景自己不就是因为他这个性子才喜欢上这个冤家的吗?既然早知道他是这样,如今这个处境,自然是迟早要碰见的了,还有什么好劝解的?
两人都不愿意对方多操心,也就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这个话题,只是静静的享受这难得的片刻温馨。直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寿昌身后响起:“殿下,天亮了,我们该回去了。”
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寿昌一步三回头的随着那个宫娥离去了,原地只留下意犹未尽的高文举一脸温情呆呆的望着她消失的地方。
卯时三刻,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了,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太监宫女前后忙碌着将亮了很久的灯笼逐一熄灭,有眼色的小喜子不知从哪寻来了一只小马扎,轻声劝高文举先坐下等会。没过一会,崇政殿正门口响起一声悠长的声音:“宣,一等太平绅士,新科状元高鹏觐见!”
小喜子两人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状元郎,到您了,请随奴婢来!”
高文举歇了这一会,已经重新恢复了状态,看到他那如临大敌的模样,笑道:“放心,这回我不踹你了。”他也想起这个倒霉蛋了。
小喜子浑身一颤,打了个冷战,敢情这位爷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呀,都这当口了还有心思说笑。人家敢说笑,他可没那胆,只好一声不响的前面带路,用一种近乎于小跑的斯文步伐将高文举带到了殿门口,又弯腰作了个里面请的姿势。看着高文举昂首挺胸,迈着比宰相大人还嚣张的步子向里走去,两个小黄门对望一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位爷送出手了,日后可千万别再和他打交道了,这简直就是个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愣子啊。
一番很程式化的礼仪之后,正戏就开始了。先是由皇帝亲口将李先生状告高鹏目无法纪,败坏风气的由头说起,三下五除二就将过程交待了个清清楚楚,末了就是要将现场交给高鹏的过场话:“高鹏,念你有一等太平绅士的爵位在身,又是新科状元,你可有何话说?”
高文举早就研究了这些过程,顺水推舟的答道:“请陛下准许臣与李大人廷辩!”
赵恒很规矩的依例询了一下群臣可有异议,开玩笑,这等热火朝天的场面,大家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来呢,甚至有运气差些的官员,可能当一辈子官也遇不上一次这么火爆的对决,谁吃饱了撑的去反对?更何况,今天的官员里,还有许多平日基本上都不来站班的闲散人士,起了个大早,巴巴的跑来,不就是为了看这个热闹吗?
百官无人反对,赵恒一脸平静的准了两人的廷辩,自然就由了原告李至先发难了。
李至也是早有准备,向皇帝施了一礼,转头向百官开始从头宣读自己参奏高鹏目无法纪,败坏lun理纲常、社会风气的种种罪状。从开设价格高的离谱的高升客栈,聚敛不当钱财,到勒索他人财物,一把琴硬生生索要了六千两银子,再到明目张胆勾结他人绑架勒索,将自己儿子折磨的没个人样等等这些事情开始,一直说到高文举当街撒泼,口出污言秽语,简直有失体统,有损读书人的体面,有辱斯文等等,直把个高文举说的有如无恶不作的匪徒和流氓波皮的结合体一般。简直已经达到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听得文武百官一阵倒吸冷气之声,连看向高文举的眼光,也都有些变味了。
高文举心平气和的等着李至说完,这才轻轻的开口问道:“李大人,可有证据?”他也懒的撤换,直接切入主题了。
从皇帝到百官,连那些随堂服侍的内侍和殿前武士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精彩的部分总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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