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哭,仇恨不容人哭泣。
而就在我发誓定将报复的时候,房门忽然传来响动。
不是敲门声,是疯狂的踢踹。
傅湛下意识起身,怔了一下才慌乱地整理衣裤,很显然是受了惊吓。
没等他下床,已经有人冲进房间。
我感觉到床垫颤抖了一下,然后,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接踵而来的是拳头狠狠挨到皮肉的声音,掺杂着细微的闷哼,间或还有皮鞋踢到骨头的响声。
——在西郊棚户区,我曾不止一次地观战过钟冶与人斗殴,对肉搏的声音十分熟悉。
十几分钟之后,再也听不到挨打者的哼叫。
终于,凶狠的狂殴停了下来。
随即,有人上了床,又有黑影悬在了我的上方。
但,不是傅湛!
“五叔”我喃唤一声,没有惊讶,亦没有委屈。
熟悉的香气,是他的标识,对我而言具有安抚功效。
他咒骂一声,为我系上散开的衣衫。
然后,用被子将虚脱的我紧紧地裹住。
我感觉自己像个超大的婴孩,躺在温暖的臂弯里。
他的手掌抚上我的脸庞,声音深沉得仿似大提琴音,“小野马,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笑了,“还好,不算晚”
温润的唇在我的额头上沾了沾,“别说话,养养精神。”
除了听话,别无选择。
真的好想摸摸他的脸,想问问这个男人,为什么他总能像天神一样出现,救我于危难。
少顷,门口响起了吵杂声。
“小湛——”傅清雅凄厉的叫声传了过来。
不甚杂乱的脚步声交叠着,还有凌自横低唤“舅舅”和拨打120求助的声音。
“是谁把小湛伤成了这样!”傅清雅似乎在质问床上的人。
“是我!”五叔沉声回道,不闪躲,不迟疑。
傅清雅明显一愣,“为什么?你们远日无忧近日无仇,为什么把他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