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之花,三十声炮响密集的连成一串,如雷暴天联绵不断的炸雷滚过云端。
那一瞬间,两艘敌船上的海匪们心脏停止了跳动,他们几乎能看见死亡之神的召唤,但却没有任何办法躲避。三斤炮射的实心铸铁弹在不到三百米距离上,以几乎呈直响的弹道射入船板。木制船舷在炮弹下,简直就是纸扎的一样弱不禁风,被轰出一个个破洞。
船底,传来了咕咕的声音,独眼头目面色煞白,他知道,那是海水从破洞涌入船舱地声音。
两艘船上的海匪,下饺子般接连不断的跳进海中,谁能尽快游出沉船漩涡的范围,谁就有机会逃出生天。
钓鱼岛号可没空管海盗们的死活,它保持原,继续向前追击,只有五里海程就到琉球以南七八里的一处海滩了,那里的地形很适合抢滩登陆。
陈家剩下的六条船再一次加快了度,海盗们的眼中,琉球船简直就是拿着催命符地黑白无常竖起招魂幡地勾魂使者,人人恨不能远远的避开它,不仅橹手使出了吃奶地劲儿,本用于跳帮接舷战的步兵,也纷纷抛下手中的武器,跑到橹手的位置,帮他们一起摇橹。
雁翎阵右翼的船本来比较靠近海岸,此时已经接近了海滩,海盗们抛下石碇,待船身停稳,便把小艇放到海中,攀着绳网下到艇上,划起桨朝陆地驶去。
只要到了陆地,就远离了琉球人无坚不摧的炮船,就能保住小命艇上的海盗们疯狂的划桨,比泉州府端午节赛龙舟的队伍还要卖力。
眼看着海岸越来越近,海盗们正要出欢呼,敏号虎号的出现,断绝了他们生的希望。
轰轰,三斤炮不紧不慢的轰击着,每一次轰击,都意味着四十枚一两重铅弹,如狂风暴雨般横扫一条小艇,艇上的海盗,很难有幸存。
妈的,和他们拼了还留在大船上的海盗们,用双弓床弩神臂弩普通弓箭,总之一切可以远程打击的东西,不停的射击着两艘琉球船。
敏号虎号并不是战船,钓鱼岛号上的炮手在船腹二楼的炮甲板上,受舷侧板和炮窗的保护,这两艘船的炮组暴露在前甲板上,遭到敌人的密集射击,很快出现了伤亡。
虎号前甲板上,亲自操炮的副舰长唐浩打红了眼,马有福成小德子胖三这些同袍被敌人弓弩射中,浑身流着血,被抬下了中舱,生死未卜。
海盗,来吧,朝你爷爷来吧
唐浩眼睛血红,手上的动作快得吓人,同炮组的其他弟兄也被他感染,打出了玩命的度,比平时训练快了一倍,以每分钟两的度持续倾泻着火力。他们不管敌人的弓箭,只是朝着上岸的小艇射击总督大人严令:尽量将敌人消灭在海上
唐副舰,不能这么拼下去了萧平一把拉住他。
唐浩一把推开,用力过大,把萧平掀翻在甲板上,快点,再快点,把狗杂种们送进海底
不能再快了。几名士兵不停的用海水浇铜炮的外壁,炮身仍旧热得滚烫,海水浇上去,刺的一声冒出白雾。
后面船长室里的李顺,两根手指弹得飞快,脑子里急得快搅成一团浆糊了。一年前,他还只是个普通匠户子弟,经常出海打渔,远程航海的经验,就是上次驾船从临安到琉球,一路上险象环生几乎到了自己能承受的极限。
仅仅大半年,参加汉军水师,因为经验丰富,很快从班长到舰长,但这样的海战,对他来说,还是有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
敌人上岸迫在眉睫,敌人的船不停射弓弩,自己船上有人受伤了有人死掉了李顺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差点崩溃了。
指头狠狠的弹到海图台,一阵剧痛下脑袋似乎清醒了许多,李顺脑中灵光一闪,扯着喉咙对外面喊道:用船撞小艇,炮组对敌人大船压制射击
这真是一个英明而及时的决定,虎号数百吨的船身,对小艇是泰山压顶;炮组霰弹轰击,很快让几艘敌船上的弓弩哑巴了。
一条条小船被虎号撞沉,敏号也如法炮制,两门三斤炮不断的以霰弹压制敌船,用自己船身撞击登陆的小艇,局面一时得以扭转。
大哥,你回去,陈家五虎不能少了老大陈义大声呼喊着,对面五六十米外的一艘船上,陈懿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