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却是没想到,女儿病愈后才回温靖侯府上学的第一天,就被庄岩护送了回来。
乍一听外头报进来说,温靖侯世子陪着大姑娘回来了,何氏不禁一阵心跳加快,还以为女儿并没好利落,若不是身为长辈,她可能就慌慌张张迎出了门去。
她嫁人十四年了,今年已有三十整,在女儿之后虽又生了个儿子,还未满月便已夭折,她哪里容得宓姐儿有一点闪失?
不过待她强压着焦灼等到了女儿和庄岩,再瞧见并肩进来的一双小儿女脸上都带着笑,她心中顿时一松。
原来岩哥儿只是要亲自护送宓姐儿回家啊,而不是宓姐儿大病初愈体力不支?
这时再瞧见庄岩上前给她施礼问安,何氏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切起来,一边笑着招呼他快坐下喝盏热茶暖暖身子,一边口中却忍不住笑着埋怨道,宓姐儿还真是不懂事。
“眼下可动辄便倒春寒呢,竟叫你岩表哥一路亲自送你回来,也不嫌折腾人?”
庄岩慌忙摆手:“表姨母多虑了,路上并不冷。”
“宓妹妹也说不叫我来,是我自己想来瞧瞧您,我也有些日子没来给您问安了不是?”
何氏便抿嘴儿笑了:“正巧我才叫厨房做了你最爱的松子海啰斡和酥黄独,若是你这一趟不来,我还惦着差个婆子跑一趟给你送去呢。”
庄岩分外惊喜:“表姨母疼我!知道我最爱这个,隔三差五便给我预备下!”
说是隔三差五便预备,也是有些夸张了,何氏既知道侯府养孩子与自家不同,又怎么会叫温靖侯府的世子爷整日捧着些小点心吃,再没个大人样子。
可这些点心每个月必往侯府送两匣子倒是真的,只因庄媛、庄岩姐弟时常埋怨,何家表姨母虽也给了母亲方子,自家厨房却总做不出人家的味儿来,想必是自家的厨子没灵性。
想当年庄岩便是用了韩家的点心,就闹着要住在韩家不走了呢,虽说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却也惹得温靖侯夫人直与何氏埋怨,养儿子有什么用。
“你几块点心就能换我们岩哥儿情愿给你当儿子,那我索性跟你换了吧,我将宓姐儿带回家当闺女去,总之不能做那赔本儿买卖!”
庄岩却是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竖着耳朵听大人说话呢,闻言便慌忙含着满嘴的点心摆手:“母亲可别!我要给表姨母当儿子,也要给宓姐儿当哥哥,您可别将她抱走!”
庄岩似乎也回忆起了自己当年这些笑话,便有些脸红的坐不住了。
外带着外面天色也不早了,若他再大个几岁,何氏也敢留饭,眼下却是不敢的,见他红着脸站起来告辞,也便忙交代丫头将点心装好匣子。
“还有昨儿新做好的紫苏酥鲫鱼,你给你母亲带两坛子回去,总不能叫你母亲嗔我偏心眼儿,只惦记着你不惦记着她。”何氏笑道。
何氏本来想得极好,既是女儿又继续往温靖侯府上学去了,今儿一早便叫女儿将酥鲫鱼与点心带去也好,等女儿往后宅去给温靖侯夫人问安,总不好空着手。
可那新进门的若芷与若蘅虽是还叫人省心,却架不住那位丁香姑娘借着身孕生事不是?
厨房昨儿也就得空做了紫苏酥鲫鱼,还不等转头去做点心,便不是给丁香煲汤,就是给丁香熬粥,却到底样样儿也没合上这位有孕通房的口味。
韩宓昨儿既是求了她娘,说是今儿要回去上学了,她娘既答应了她,她又如愿的将小湘莲从丁香身边打发走了,也就心满意足,再没刻意打听什么事儿。
她是想要插手后宅不假,可终归得不动声色慢慢来,哪有一日里便频频出手的道理?这又不是要跟她娘抢那管家权!
不过等她与她娘一同送走了庄岩再回来,她就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我昨儿听娘吩咐厨房做了酥鲫鱼,还当娘要叫我今儿一早带去温靖侯府呢,原来却是等着岩哥哥来叫他带走的。”
若说昨儿午后她就没再刻意打听什么,等她娘叫丫头端上新做的点心来给庄岩用,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昨日的厨房里必是没来得及将那两样点心做出来,这才叫她空手去了温靖侯府。
想来必是那丁香又闹了什么幺蛾子,就令整个儿厨房围着她转起来。
殊不知她的埋怨落进何氏的耳朵里,却以为她这是空着手去了温靖侯府就觉得没面子了。
何氏挽着她的手不由一紧:“是有一起上学的女孩儿笑你什么了,还是你表姨母说些什么了?”
她与温靖侯夫人袁氏虽是表姐妹,却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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