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却已经表得有些远了,若不是两人自幼便相识,又一直有些特殊的情份在,以自家的身份,哪里可能送女儿去侯府附学。
何氏便向来谨慎得很,生怕女儿或被同窗挤兑,或被袁氏比较出了女儿与旁的女孩儿不一样,不如那些侯府伯府出身的女孩儿家娴静大方。
她倒不是非得求着袁氏定下女儿做儿媳,可她也不愿叫女儿平白受了委屈不是么?
“瞧娘说的哪里话。”韩宓这才知道她娘想左了,便连连笑着否认。
方才也是她太急切了,虽是想叫她娘再将丁香的丑恶看仔细些,可惜话说的有些不明不白,她娘就没听懂。
她到底是她娘的女儿,而不是那些惯常在应酬场面上互相打机锋的女眷,她娘听她说话的心情哪里会一样,又哪里会仔细寻思这话里的弯子?
“我是说厨房昨儿既做了紫苏酥鲫鱼,怎么就不将酥黄独和海啰斡一起做出来,倒分了两天做?”
“咱们家人口本就简单,厨房都伺候不过来了么?那花着月例银子养她们做什么?”
韩宓那做了十几年金家大当家的口气不由得显露无疑。
何氏却是没空儿琢磨女儿为何突然凌厉起来,反而泛起一丝苦笑。
敢情连女儿都瞧出了厨房的忙碌,也知道明明该一日里做得的吃食却没做成?
可惜她并不想叫女儿掺和这个,她便挽着韩宓的手快走了几步,等进了正房方才淡淡的说道,厨房最近是忙了些。
“只是你若想吃什么你便尽管随时和娘开口,娘定不会叫厨房怠慢了你去。”
何氏话音未落,却已觉察出了自己的底气不足——若她真能不叫厨房怠慢了女儿,今日又怎么会叫女儿空着手去了温靖侯府呢?
等女儿上学去了,她倒是紧赶慢赶的抢在丁香发难之前,就叫厨房将两样点心做好了。
可若是岩哥儿今儿不来,她就要叫女儿明日才带着点心和酥鱼去温靖侯府,这又叫有心之人怎么看韩家?
宓姐儿本就是在温靖侯府附学的,病了七日没上学,上学的第一日却空着手来,第二日方才补上礼节,这哪里是正经讲规矩的人家儿做得出来的事儿!
何氏脸上的笑容便越发苦涩,想背过脸去不叫女儿瞧见都无法做到了。
韩宓将她娘的神情看在眼里,心头难免咬牙切齿恨得要命。
她就知道,只撵走了一个小湘莲并没什么大用,反而叫那丁香变本加厉的折腾起来!
只是尽早撵走小湘莲却是必须要做的不是么?随后再慢慢收拾那丁香也不晚!
她就乖巧的依上何氏肩膀:“娘别着急也别上火,更别伤心,我既是跟娘说过我是个大姑娘了,我就必然能替娘分忧。”
见何氏闻言并不吭声,显然还在心里挣扎要不要叫她插手家事,她便轻轻晃了晃她娘的胳膊:“娘叫薄荷将王妈妈喊来,我替您交代王妈妈几句话吧?”
她可是始终都不忿她娘为何给丁香区区一个通房安排在西小院住呢,谁知道眼下倒是这西小院,偏偏就可以做做文章!
何氏虽然想不明白女儿这是要吩咐什么,却也是喜闻乐见女儿的成长,便笑着招呼薄荷:“还不快去请王妈妈来听大姑娘吩咐?”
等王妈妈跟在薄荷身后进来了,何氏主仆几个却是一听韩宓的话便微微有些惊讶。
大姑娘竟然知晓西小院里也有小厨房,小厨房里还有两眼大灶一口小灶,只是一直闲置?
不过何氏也知晓自家的局促,这三进小院儿一共就这么大,女儿再小的时候可是满院子飞奔的,还与岩哥儿媛姐儿玩过无数次捉迷藏,她哪里没去过!
何氏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韩宓继续。
韩宓就眯眼笑起来:“我的意思是那丁香既然有了身孕,一是口味不好伺候,二是太太也要避嫌。”
“那就不如叫她亲自去灶上指个厨娘,再挑两个粗使丫头,食材愿意从大厨房领也好,愿意叫人单独按着她的口味采买也罢,叫她在西小院单独开火吧。”
“我和太太在吃食上倒是没有太多计较的,老爷却是日日上衙费脑得很,午膳又要在衙门里用,冷的热的、好的不好的全要入口,全靠着回家来的晚膳补身子呢。”
“难道还能因为一个丁香将厨房整个儿使唤得团团转,就怠慢了老爷的吃食不成?”
何氏主仆彻底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