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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九十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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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缕缕赤,灵飞颤,焰交加,墙砖瓦。琉璃色,轰然倾塌,化作烟雾华。残命无处觅,唯留尸骨化黄沙。

    寒幽与星辰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觉察,他们忆起的应是同样的苍凉与悲呛。

    恰似雪王来之前的魔境,半边的天际全是红色。

    此刻还站在你身边的人,或许在下一刻便被化作刀下的亡魂,或被他族捉去做奴隶。同处于三界,魔族从未被其他四族当作生灵来看待。没有尊严,没有所安全的保障,只有对那不存在的未来的恐惧。

    对每个经历过那段黑暗的魔来说,皆是抹不去的阴影。如果没有那一片茫茫的寒雪覆盖于凄惶孤冷之上,他们现在还仍是处于水深火热。

    星辰也顿悟了未能及早察觉雪王换躯于寒幽之身,并非是他心不真,反应钝,而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这个有些病态暴虐的君王实在不能让他和雪衫的温润,互不相侵的那人联系起来,以为寒幽是像寻常者一般,从前的压抑与悲愤在刹那间爆发出来,就替做了疯狂地报复。

    他们自己的幼年的确衣衫破烂饥肠辘辘担惊受怕,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非但不安安稳稳地呆在魔境之中过着难得的舒坦之日,却总让墨莲传下命令来去地界其他地方四处征战,直弄得寸草不生。星辰每次看到那些眼睛瞪得大大的孩子,难免会不自觉想起自己的影子,也总是下不了手,大概放任了离去除了出于复仇,这种不忍心也占据了他内心的大多角落。对“寒幽”的种种做法感到厌恶,更阻碍了他触及真知的道路。

    细想想每次为他带来烧城焚村,这种莫名其妙半点不合理命令的墨莲大人似乎格外喜欢冷笑,眼角眉梢都透出种刺目的冰凉,在听到别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时竟似开心,俨然当年侵犯魔境那些人的模样。却也温言细语低低抱怨,总觉得殿下变了呢,他以前不是这种人,他不会随意滥杀无辜的。

    由于之前看到过太多次她在孩子面前扭断其父母亲人脖子捏碎心脏的恶心行径,在听到那声音痛楚,也戳到他心尖的话,也从不像找到了知音般附和,只觉墨莲这女人真是虚伪得无法形容,皆不过撇撇嘴。

    墨莲那双大大的眼睛见他保持沉默时,满是惊诧,他现在方意识到这个情绪的流露,不是她在伪装,而是这天性善良的小女孩根本不明白他为何一言不发,还满脸嫌恶地看着她——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将别人当作她。

    他捋顺了最后的惑虑,在这比血还要鲜红的海洋中,也再无法知觉到任何一种还在呼吸的事物,喃喃道:“这假的墨莲大人究竟是怎样的身份?好狠辣残酷……”

    “她是冥族制造出的,目前三界最好的‘兵器’。”幽朔道:“也许她的做法的确令人发指不错,却不能因此说她狠毒。因她的所为,皆取决于使用者,你听谁问过一把刀究竟是善是恶?谁会去教她这些?正因为她没有这种意识概念,她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有错,责怪她有何用。”

    星辰听寒幽说了这些,微微一笑,露出些极淡的怪异神色:“听起来你倒挺了解她。”大风小说

    冷幽朔怔了怔,点头道:“倒是如此,我与她的确有些联系牵绊。我本以为她早拿我当作她的同伴,对我多少有些特别。只是这把弓与回影你的往昔,终不过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星辰挤了挤眼睛,悠悠道:“这下你可彻底无法替你那隐秘心思分辩了。”

    冷幽朔一时未领会:“我的什么隐秘心思?”

    “你看啊,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墨莲大人对殿下忠诚,你穷尽一生也不可能了。所以巧巧地寻了个长得和她相似的做红颜知己,此情此心,太令在下动容了。”

    他这人原不擅长开玩笑,所以无论说什么都带着种极其严肃地意味。可正因他这种改不了的一本正经,还做了个从文佑那里学来的很夸张的手势,以至他的话更具有种别样的喜感。

    冷幽朔听到星辰的话,在身体的感应与思绪不和谐的境况下也露出了一抹过去的那种有些灿烂的笑:“我不懂你的思路,连我这对自己的心意再清楚不过的都觉蛮有道理的了。”

    星辰隐觉带着这种能予人温馨的,没有杂念的笑才是寒幽。那冷冰冰的郁结着实令他不甚舒服。

    但如夕雾一般的笑靥散去,忧郁之情比之前还深了些许。

    “有时我想,也许有一个人肯为她付出最真挚的情意,事情也不会变成这种样子。”他清冷地道:“她自始至终以为的那个会将她拽出来的人,其实是把她推进去的人。黑暗她没有看清,或者她不想看清,即使有人陪她跳下去,也还是无法逃离的。她对谎言的憧憬,不能对我完全信任,而我,知道自己的感觉,给不了她想要的救赎。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想,到了最后一刻,便没有谁会成为胜利者,都会成为希望破灭的殉葬品吧。”

    “寒幽,看来你老毛病又犯了。”星辰耐心地听完幽朔的话,耸了耸肩道:“无论是别人做了多大的错事,在他人眼中有多不可原谅,你都要竭尽自己所能去理解,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呢。”

    他是出于真心之语,丝毫没有挖苦,眼中还有些敬佩之色。

    “为什么你们总喜欢把我说得很高尚似的?”幽朔轻声道:“其实我不过是不喜欢用固有的角度去看事情罢了。你能为殿下掉下眼泪,如果你认识梦烟,也许便会发现,她的悲伤,或许可说与殿下十分相类。这样想着,也许会与我心情相同:她为了所谓使命做了那么多,却要一无所获。谁都好,若能让她得到她所付出的一成做为报酬,也算是我对她终局的小小愿望了。”

    云锦在听到了他的话的瞬间,泪水几欲濡湿眼眶。

    她虽仍然无法完全接受那让散羽陷入罪渊者,但抱着好奇的心态尝试去理解他,倒逐渐更有些想通,为何它这奇怪的“玩意”会吸引那不问世事的她的目光。

    无论是谁,他都会设身处地的为其着想。

    尽管他并不似云锦在某种程度上亲眼见证了梦烟的苦处,淡淡的几句话竟真切地道出了她的无可奈何。

    她得到的爱很少,唯有一点点残存的温情,随即便是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生活。无法想象她那样的女孩,究竟是如何背负起过于沉重的命运。

    一个几岁的幼小身躯,或许爱就该是她的一切。

    当她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意味着黑暗,在被虚假缠绕的一刻,作为旁观者的人,同情,也不能感受到她复杂的感情。

    曾经温馨又显得有些寂静的记忆,终化作了她沦为武器的侵蚀之毒,对于命运的诅咒,始终在积累。随即便是炼狱一般的日子,不疯狂亦不死亡,才能用再也无法感受到温暖的灵魂重新见到这三界中的光亮——或许,在这个过程中,说她不疯狂,或许,她早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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