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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九一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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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机是有味道的,比这世上最芳冽的酒香,熏染在衣袖上的花香还要浓郁,还不及凑近便可以嗅到。

    玉若的心不安地跳动,仿佛要飞出她的胸膛。

    不过也不知是为何,看到沉睡在自己身边身着红装,身受重伤的小妹妹,与那细细的呼吸声,她似乎就能平缓许多。

    她的胸口有规律起伏,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平静的笑意将她与整个世界分隔开来,似乎正陷在一场让任何人也不能想到的美好的梦里。

    玉若痴痴地盯着她,那刺目的红在渐渐褪色,褪为纯净无染的雪。清秀的面容也逐渐变幻,变幻为端丽优美的光彩。侧头安眠时,雅致的姿态竟令她觉得有些许的动心。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早已在毫无意识的时候轻轻将舞灵的头放置在自己的膝上,轻柔地拍着她的身体,和婉地道了一句:“您又难得一次睡得这般安稳呢,真好。”

    舞灵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玉若的声音,嘴角勾起,令人见之忘俗。樱红的唇抖了抖,不知她想低语些什么。

    看起来既不像在说“哥哥”,也不是“流枫”,更不是“幽朔”。

    她听不清舞灵的话,却觉她沉浸在无边幻梦时,是在叫自己。

    宛如已不在记忆中的纤弱却坚毅的身躯。

    遥远与错乱的交织,愈发让她觉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舞灵,是她永远无法忘怀却凋零的记忆中的某个碎片。而她的低声细语,便是与那份深刻相关。

    她挑起她脸颊旁的一缕发丝在手心,寒凉的温暖顺着指尖传入她的魂魄之中,引起了内心的共鸣,可立刻被遮罩,无法感知到让她清醒些许的讯息。

    恍恍惚惚之间,那层映入她瞳孔的宛如幻境之雾气在她眨了眨眼便消失得干净。

    谁也没有出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那从刚才就一直在身边,带着满脸不衬的疲惫的小女孩而已。她却一直带着种奇怪的眷恋关怀心境,不由自主地想呵护她的甜润之息。

    她忙收回了恐怕任任何一个旁人看来,都是倾心相付的眼神。

    她心道:恐怕我是想流枫了,才会这样看着小灵吧。

    只分开了短短尘世间的刹那,却仿佛已过了许多年。

    一阵悲呛的歌声响起,忧伤苍凉的调子,正同了她的绪,吹进了空荡荡的心房,湿润了眼眶。

    说曲律可与魂灵相合,如果没有那般的体验,讲得再天花乱坠,不过是纸上谈兵。可过来人闻听韵律与灵魄契,哪得不叹,无感?

    她侧过脸,刺目的血染桃花在灼灼地盛开,琴声即从那清澈透明的屏障中溢出。

    是那个,叫做花未眠的吧。

    在来时她的琴音还那般的轻快悠扬,现在为何也变成了这样戳人心扉的悲呛?

    或是因为他们的闯入,梦烟刺激她的言语才让她从那份毫无知觉的冰冷的快乐中回过神来,也许她自己也遇见了伤感事,不复初相见时的恬然。

    玉若却没有闲心去究其因由。

    她不能停止这血色的涟漪,自己的心情在某种程度上也哀伤至极,一首调子已让她阴郁得无以复加,她不知真与这伤情的白骨面对面,该是何种崩溃的悲戚交叠。

    在玉若的注意力被吸引时,舞灵猛地睁开了眼睛,指尖一弹,能让人陷入沉睡的银针刺入了她的后颈。玉若全然没有防备便软软地倒在了她的身上。

    舞灵将她推开,让她横卧在涟漪之上,自己却一跃而下,轻吟了一句“收”,那涟漪便立即玉若包裹在其中,被她收在了腕上的一道蝴蝶纹身内。

    她稳稳地落在了血色桃花林的屏障外,那之前将他们隔绝在外的结界对她来说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那样姿态悠然款步地踏入了其中。

    浓烈的香气更甚,血色也更加炫目,缤纷的花瓣如雨般落在她的头上,肩上,倒是颇为相衬,美不胜收的景象。

    婉转琴音在风吹枝条摇曳,停了下来。传来一阵踏在零落泥土花瓣上,极好听的“沙沙”的声音。

    “夫君,你终于来了么?”夜莺般婉转,宛若天籁,却不过是一具萦绕在枯骨中的回音。

    空荡荡地两个黑洞中,并没有可以看到她神情的眸子,但那长长的一声叹息,还是能听出她的失望。

    “是你,我记得你。”花未眠低低地道:“你是和那天叫梦烟的小姑娘在一起的其中一位。”

    “只有一魂一魄,你的记忆依旧不错呢。”舞灵有些淡漠:“竟然对我这与你来说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有印象。”

    “我无论对诗书典籍曲谱,皆是过目不忘的。”她轻声道:“何况你们是这些年以来,除了我夫君外唯一一次见到别人,印象自然更深。”

    “不仅如此,偏这不速之客,还唤醒了你不敢直面的困惑。”舞灵见她后退了两步,毫不留情地道:“即使你说不相信也没有用,看不出表情也皆是,你的弦歌早出卖了你的一切,没有机会辩解。”

    花未眠怔了怔,不再恐惧似的后退,反而用那张可憎的面目笑了出来:“那日梦烟问这问那,不用看也知道她擅琴。你在她旁边沉默着,

    但神色间有种吸引我的地方,我当时就在想你是不是也精通音律,今儿看来,我的感觉竟不错呢。”

    “也许吧。”舞灵微微一笑,却不再是那种天真善良,而是种稳重与成熟的神闲气定。

    之前隐隐觉与她不大相称的艳丽的容妆,配以这样的气质与姿态,反倒不显很别扭了。

    不,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认为原本就该是此番模样更贴切些。

    花未眠乌凄凄的巨大黑洞钉在了舞灵的身上,眼骨在轻轻地抖动。她甚至还听到早已经停止跳动的心与胸膛发出的碰撞声。

    “能不能带我去你的屋子看看?”舞灵的声音像是请求,又像是命令般。花未眠还的思维仍在想是该拒绝,还是应接受的时候,身体却站在前面引起路来。

    眼前的建筑,不是个清幽的小木屋,却是个华美得夸张的殿宫,在这雅致的花林之中,实在是不调和。

    舞灵不待花未眠发话,从梅红色的殿阶而入。

    再明朗的色调如果连成一片,没有半分变化,也只能让人感到压抑,尤其是那种颜色深邃的,看久了许还会头痛犯恶心。

    可这殿内偏就是如此。无论墙地床桌,纱幔珠帘,所有的饰物,全是深红的颜色。

    摆在一边的七弦古琴,琴身琴弦,也尽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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