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美酒,月色下,用夜光杯盛了,那莹莹闪动的光彩,让皇帝与众位大臣都交口称赞,皇帝更是赞道,此酒天下第一。只是没有人知道那酒的出处,原以为是从异国他乡传来的新鲜玩意儿,却没想到这方子是出自岑家的作坊。
众人不知道,王准确是一清二楚的,酒是李珉献上的,而一向一事无成的李珉近来却是在跟岑家酒馆的岑子吟走的极近,这也是他调查胰子作坊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一个秘密,却没想到岑子吟竟然会当众揭破,还扬言要将方子送人。
不由得越发的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望向岑子吟,岑子吟只是微微点头笑了笑,那笑容和善,在王准眼里却是充满了挑衅,她以为送给范阳县主他就无计可施了吗?
王准冷笑道,“那方子可是岑家作坊的一部分,此刻怕是三娘子将此物做为赌注有些不妥吧?”
岑子吟挑眉道,“作坊酒楼是俺的陪奁,俺的陪奁俺自然做的主,何况,要靠这酒楼作坊才能嫁出去,安知道人不是图俺家的财来着?若是如此,索性一把火烧了来的干净!”
“你!”王准狠狠的瞪着岑子吟。
岑子吟高傲的扬起下巴,就不信他还能把在场的人都给杀了,李柔儿今儿个带了不少的人来,等的就是这家伙忍不住了要动手,这也是为什么岑子吟要跟他费口舌的缘故,只要占着理,李柔儿回家了也算有个交代,不管怎么说,同是宗室子弟,所有的人都是对永穆公主以及韦会的事儿皆是满心的不满,真要拿了他的把柄,杀杀他的锐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岑子吟故作深沉的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玩意儿是鱼玄机写的,那丫头这会儿还没出生,咱们抄袭她一下,这句话这会儿最应景。不过,不管这诗有没有出现,咱们是用定了。)”
李柔儿闻言愣了愣,只在口中默默叨念,“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在场的众人只有她一个是女儿家,唯有她才能理解这句话中的酸涩,母亲去世前的叨念,家中父亲妻妾成群,她虽年岁不大,到底心中有些触动,知道特别像她这样的身份要求得这样一个有情郎是多么的艰难。
在场的男子听见这句话的反应却是不一样,有的人有些触动,有的人有些茫然,不过不约而同的却是对岑子吟这般大的年纪,却说出这番话来的不屑,一个好人家的闺女,不该说出这样沧桑的话的。
岑子吟笑道,“这话是我听人说的,当时不明白,后来算是悟出了一些道理,所以我要拿这酒楼作坊做赌注,若是娶我的人冲着这酒楼作坊而来,我愿一把火将之化为灰烬!只要人常在,就没有挣不来的富贵!”
李柔儿道,“听你这么说,我也不和你赌了,刚才是我错了,三娘,你不要生我的气。”说罢扭过头瞧着众人道,“你们不愿意参加的便罢了,不过要留下来做个见证,等会儿俺说可以走了你们再走的话俺就不扒你们衣服了。”
顿了顿,又道,“三娘,那俺让人把这儿清理出来,做好防火的准备,咱们一把火烧了这酒楼便是。”
岑子吟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县主,做事儿不必这么极端吧?”
李柔儿道,“留着也是个祸害!”说着瞥了王准一眼。
方大牛早就按耐不住了,三两下挤开人群奔到岑子吟面前,“三娘,这事儿可使不得!”
岑子吟笑了笑道,“大牛叔,今儿个谁的酒钱还没结的?赶紧去结账吧,这儿的事儿我会处理的。”
方大牛是个直肠子,听岑子吟如此说,一拍脑袋道,“差点儿就忘记了!”说着真个去寻周围的伙计,寻着这些人结账,众人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方大牛,面子上自然无法少了别人酒钱,何况李柔儿当初扒李珉衣服的时候就说过,若是遇上谁喝酒吃饭不给钱的,通通扒掉!
这边李柔儿已是命人将周围都清理出一块空地来,又是将内院的酒客一一的请出来,岑子吟见万事俱备,慢悠悠的拿起火折子和尘儿取来的干草,信步向酒楼走去。
李柔儿见状已是脚指尖都抓紧了,李珉一双玩世不恭的眼也是万分谨慎的偷窥着王准的一举一动,王准并没有动,他的目的虽然是酒楼,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李柔儿带了多少人马来,为了这一栋小楼跟李柔儿在这种明显对他不利的局面下起冲突,无疑是不智的。
岑子吟走到酒楼里面,深情的看着其中的一桌一椅,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又将火折子轻轻吹燃,将手中那张泛黄的纸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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