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那位面前得了几分宠爱,到后来便有些身不由己了。
邠王在朝堂上的身份地位和民间名声呈反比,从邠王府走出来的人,是不可能结党的,这其中的缘由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所能寻找的依靠就是全凭机缘了。王皇后的倒下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没有依靠,而又能搭上线的,都投向了那位的怀抱,可是,为什么太子依然屹立不倒?为什么那位权势滔天依旧无法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太子的宝座?
不得不提的便是看着与邠王无瓜葛,实际上却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那些人,即便那些人与邠王无关,只要得到了这位看着没用,实际上在诸位大臣心目中德高望重的邠王的支持,太子的位置几乎就拿下了一半。
李柔儿确确实实的是身不由己,她对王家的厌恶是打从心底的,她虽不算聪明绝顶,倒也知道不该卷入太子之争,否则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偏生那位拉着拽着,她也不能拒绝,只能躲着避着,可这种事儿怎么避得开?
上次那位决定孤注一掷,她便知道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是时候要选择立场了,选对了还无妨,选错了便是整个王府都要受她的连累。
王家事发,那位的右臂将要被斩断,事情就变得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你决定不选?”岑子吟勾着嘴角笑道。
李柔儿闻言笑,“是的,我决定不选!”顿了顿又道,“这些事,自然有人知晓,我只需要保住自身的安危即可,三娘子瞧着行事不羁,却是心中自由乾坤,往日倒是我错待了你。”
这种时候拍马屁对岑子吟可没什么大用场,岑子吟沉吟了一番才问道,“你是如何打算的?”
李柔儿道,“那位要替我指婚,选了好些个人,一个是王准,一个是个跛脚的中年鳏夫,还有一个皮相倒是不错,偏生是个风都吹的倒的。她倒是公平,只有王准是她身边的人,余下的两个分了好几个派系,王妃问我的意思,我便说遂了她的心意便是。”
岑子吟皱眉,“你要嫁给那个人?!”
李柔儿笑着摇摇头,“那中年的鳏夫却是不错,风都吹得到的更好,王家迟早要败落,这两家却是不能再败落的了。她若能猖狂一世,我遂了她的意她也不会再对我动手。她若不能长久的兴旺,我又何愁陷于这些事之间?何况,还有三娘子会扶持我,不是么?”
岑子吟皱了皱鼻子道,“难怪你当初死活要把私房钱塞给我呢!”心中却是暗暗吃惊李柔儿的决绝,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将婚姻当做儿戏,反正依照她们家的权势,要威逼对方离婚还不是小事,这边又有自己给她提供足够花销的钱财,就算困顿一生,也不会穷死饿死。
难怪李柔儿的脸色那么难看了,若是岑子吟不答应她的话,恐怕眼前这位也要孤注一掷,破罐子破摔的嫁入王家,到时候岑子吟的日子恐怕还真个不好过。也正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李柔儿才会来找她吧?毕竟,得罪了那位,如今也唯有岑子吟有可能拉她一把了。她的家族,即便平日里再怎么受宠,事关家族命运的时候,恐怕还是要让她牺牲了了事,毕竟,申王瞧着春风得意,里子恐怕就没面子那么好看了。
李柔儿笑了笑,正色道,“如今我便要与王家撕破脸,我会先答应那边的婚事,在王家一事上,我父亲绝不会插手,她要我抉择,我便选给她瞧瞧!”
岑子吟嗯了一声,突然问道,“今儿个你来我这儿,是做的什么打算?”
李柔儿道,“邠王一向不插手朝政上的事儿,这也是那位奈何不得他的缘故,如今对上也不过是因为她逼的太紧,邠王不出面,便是几个小孩子小打小闹,皇上心里明镜似的,即便是得罪了她,在大事上没有错处,也自然有人能护住你我。”
岑子吟刹那间便明白了,有些同情的瞧着李柔儿,她表面风光,实际上却是要处处逢迎,稍有失势便会被牺牲掉,说白了不过是养在家中的一只宠物,可人又怎么能自以为是宠物?李柔儿自然是不甘心的,她可以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也可以忍气吞声的活下去,还可以低声下气的来求她,不过是为了挣扎出多一些的生存天地。
岑子吟毫不怀疑,李柔儿嫁人以后恐怕就会被人渐渐的淡忘掉,这个曾经深受父王甚至皇帝宠爱的县主,最后也许连寻常人家的闺女的日子都不如。她看的透彻,更是知道需要在自己还被人所记的的时候多做一些,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生活在这样环境下的女子,还真不如岑子吟这样的小户之家了,至少,她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意愿,而李柔儿却是从一生下来便是不得已。
她也只是个少女而已,还有着对翩翩公子的向往,还有着对生死不渝感情的期盼,突如其来的变故才让她如此的惊慌失色,之前瞧见皇家公主嫁人以后的凄凉让她暗生警惕,可家人不管她,她唯一的出路又在哪里?
岑子吟不相信李柔儿就留下了她这么一条退路,不过,能为李柔儿所选择,倒也是一种肯定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县主来就是为了钱?”
李柔儿笑的爽朗,“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何况我一个小女子。”
此刻的李柔儿已是恢复了明媚的笑颜,刚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她只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自己,如今与岑子吟相谈甚欢,让她又生出了一股自信,那是柳暗花明后的欣喜,也是历尽人情冷暖后的释然。
人只要有了退路,千般的艰辛在眼前也不会畏惧,她有了一搏的底气。
岑子吟道,“县主的东西自然是县主的,不过,要想保得住,也得我岑家安然无恙才行。岑家有今日,靠的是什么县主心中有数,如今眼前这一个坎迈不过去,也许什么都会灰飞烟灭!”
李柔儿的自爆其短让岑子吟同情,不过,同情归同情,她要考虑的还有身后那么多的人,若是这么简单,李柔儿也不会欲言又止了,自爆其短怕是送了个把柄给她,正题却是还在后面。
李柔儿道,“我的全副身家皆在你手上,日后我没了靠山,唯一的依靠便是交给你的那些钱。你嫁入王府,若是安然无恙,那些钱会不会被那些人吞的一分不剩?若是你这次被人陷害失势,我的钱恐怕也要落入别人的口袋!”
岑子吟笑了笑道,“县主这是在说早就将自己和我绑在一条船上了?”
李柔儿笑,“这话我不敢说!若是你没这分能耐,我要拿回来自然容易,可你有这分能耐了,如今又是我的困局,咱们自然是一条船上的。”
这么坦然?越发的肯定李柔儿要她做的事情不简单,岑子吟撅撅嘴,“说了半天县主也没说明白,我越发的迷糊了。”
李柔儿道,“我爹不会保我!唯一能帮我的便是你们,既然你们要对付王家,手上的那点儿东西恐怕还不够份量!”
岑子吟眼皮跳了跳,李柔儿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来,轻轻的放在桌上,“你瞧瞧!”
岑子吟伸手拿起来,轻轻的打开来看了看,是几本账簿,翻开来又瞧了瞧,岑子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李柔儿,根本就不是什么花季的少女,不是什么生活在梦幻中还寻思着要嫁一个好男人的天真女子,她之前的颤抖竟然是为了这个!
岑子吟手一抖,油纸包着的账簿跌倒地上,一股寒意从心底浮上来,岑子吟狠狠的道,“你这是想害死我么?”
李柔儿冷色道,“我已是绝路,自然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前我也说的分明,不管以往咱们的交情如何,如今是捆在了一条绳子上,你死了对我半点儿好处都没有!”
岑子吟冷笑,“那你无须让我和那位直接对上吧?邠王府没了,我也活不长久!”
李柔儿直直的望着岑子吟,眼中是疯狂,那疯狂之余却是有一丝诚恳,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没错,你是和那位直接对上了,可你手上的东西有能耐拿到的有几个人?我今儿个不避人的来,便是打定了主意与你同生共死!”
岑子吟转过身望着窗外道,“我可没想过要与你同生共死!陌路人罢了,生不同裘,死不共穴!”
李柔儿呼吸一滞,将手伸入怀中,年少无知犯下的错唯有用血来洗么?她是生的太年轻了,又生的太迟了,该懂的东西总是少了那么一点儿,王府的王妃老的去的早了些,年轻的来的迟了一点儿,人人都妒忌她受宠,巴不得她能犯错,谁又会提醒她?当她知道错的时候,已是来不及回头。
掏出匕首,李柔儿拔了出来,比着自己的脖子叫道,“你若不应我,我今儿个便死在你府上!”
岑子吟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瞧见那脖子上的血丝不住的往下流,染红了脖子上的衣裳,范阳县主若是死在岑家,她岑子吟该如何交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