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一一六]
周锦鱼心惊不已, 原来魏华年却是什么都知道的,也难怪,方才她在见到梅妃的时候, 面对着梅妃所诉说的冤屈,她只说,她知道。
周锦鱼忽然又想, 按照当今天顺帝那多疑的性子,既然是天顺帝在借刀杀人,借了梅妃的手来杀掉和裕太后的汉宁公主,可为何不连梅妃也一并除去?
天顺帝自荣登帝位之后,四海升平。当今太后虽不是他生母,但他极尽孝道,以生母侍奉,在太后没有静养之前,每日必会亲自前去请安, 天下人都在说天顺帝侍母至孝。
可天顺帝在当了天子以来, 手上沾的血却是不少,同姓王几乎全部杀尽了, 这些也是天下皆知的。
可若是那梅妃真的是他用来借刀杀人的,为何不也把她杀了呢?
周锦鱼想不通, 却不敢再继续问魏华年, 毕竟皇家的秘辛,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因此她张了张嘴,终究没有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而是对魏华年笑着说:“公主,咱们走吧,该去见皇后娘娘了。”
魏华年轻点了头:“嗯。”
二人来到长孙皇后的凤栖宫。
因为长孙皇后的长兄长孙盛老将军被天顺帝贬黜岭南的消息,天下人对这位皇后的印象并不算好,说起她来也只是长叹一声,觉得这女人可怜,她虽然执掌凤印,贵为当朝皇后,却并不为天顺帝所喜。
但周锦鱼进了殿内,见了那坐在榻上的女人,她凤袍加身,一派雍容华贵,魏华年的眉眼像极了她,一举一动皆是透着贵态。看上去完全不像天下人口中说的那般,是个可怜的女人。
周锦鱼同魏华年向长孙皇后行了礼,她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只是道:“驸马先去外殿稍后,本宫同元昭有些话说。”
周锦鱼立刻躬身退下。
她来到外殿,一个自称是“流苏”的大宫女亲自给她上了茶,笑着问她:“驸马爷,小少爷在府上一切安好吧?”
周锦鱼回笑着说:“小包子……璟睿他在府上一切都好,我很喜欢他。”
流苏姑姑闻言眉开眼笑,似乎是听她这么说开心极了。
周锦鱼又和她说了会儿话,从殿外忽然走近来一个身着墨绿袍子的少年,脚上踩着黑色锦靴,那少年步子迈的很是轻快,风风火火的走近了殿来,看到周锦鱼先是一怔,随即问道:“你是何人?”
流苏姑姑对那少年行了个礼道:“六皇子,您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周锦鱼打量着那少年,只见他身形挺拔,脸上轮廓坚毅,虽然还未成年,却已经有了王室子弟睥睨天下的气度,听流苏姑姑喊他六皇子,周锦鱼便心下有了计较,这孩子正是长孙皇后同天顺帝的嫡子,六皇子魏天临。
魏天临并未回话,只是盯着周锦鱼,眼中带着丝警惕:“你还未回答本殿下,你是何人?”
周锦鱼站起身来,拱着手行了个礼,躬身回道:“臣,周锦鱼,给六皇子请安,六皇子万福。”
六皇子又是一愣,眼中的警惕并未散去,忽然多了些敌意:“哦,你就是娶了我皇长姐的那个商人之子。”
周锦鱼笑了笑:“是,正是微臣。”
六皇子盯着她,说道:“可是,本殿不喜欢你。”
周锦鱼闻言,心下微微诧异,却勾着嘴角一笑:“微臣看的出来。”
六皇子这下不开心了,皱着眉道:“周锦鱼,若是旁人听到本殿这么说,那人一定会说他知罪,请本殿不要怪罪他,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对本殿下如此不敬?”
流苏姑姑一怔,刚要说话:“六皇子……”
六皇子挑眉看她:“本殿在同他说话,你不要插嘴。”
流苏姑姑无奈的看了周锦鱼一眼,苦笑了声,便不说话了。
周锦鱼笑看着魏天临道:“因为微臣知道,便是微臣像他们一样,对殿下说了微臣知罪,殿下也会照样讨厌我。”周锦鱼问道:“殿下,我说的对么?”
这下六皇子不肯说话了,只是眼中对周锦鱼又多了分敌意,最后似乎是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索性愤愤的“哼”了声,转过身去,一屁股坐在周锦鱼旁边的椅子上,吩咐道:“本殿口渴了,要喝水!”
流苏姑姑赶忙吩咐小宫女:“快,给六皇子端杯温水来。”
等六皇子喝完了水,依旧是气鼓鼓的样子,他胳膊压在桌上,看着身侧的周锦鱼,似是有些不甘心,又问她:“你知不知道,本殿下为什么讨厌你?”
周锦鱼挑眉:“殿下是让微臣猜么?”
六皇子白了他一眼:“让你说你便说!”
周锦鱼摸了摸下巴:“这个么,那微臣就姑且猜一下好了。”周锦鱼笑道:“微臣在来时听公主说,她有个聪明懂事的六皇弟,想必便是皇子您了。”
六皇子一听,脸上立刻笑了出来,问道:“大皇姐真是这么说的?说我聪明懂事?”
他说完,又觉得应该保持着对周锦鱼的讨厌,至少不能对着她笑,于是他又故意把脸沉下来,问道:“你个坏人,你一定是在诓骗本殿下!”他又忽然问:“还有呢?”
周锦鱼被这孩子故作小大人的模样给逗乐了,故意装作不懂:“甚么还有呢?”
六皇子气恼道:“大皇姐还说我什么了?”
周锦鱼“哦”了一声,继续说:“公主还跟我说呀,六皇子是整个紫禁城最听话的孩子,五岁念书,六岁习武,这些全都不在话下,是个小神童呢。”
六皇子眼睛忽然变得晶亮起来,像是能放出光来,他忙着问:“真的么?皇长姐原来私下里都是这么夸我的?”
周锦鱼道:“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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