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了个办法:
“只要你不杀我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
“这秘密关系到铁手、赫连春水、殷乘风、息大娘还有每一个人生死存亡你只要放过我我便决不相瞒。”
戚少商为之动容。
他本来就知道像“连云四乱”等只是小角色他真正的巨仇大敌是顾惜朝、黄金鳞。
他也无意要马上杀死霍乱步但却急于知道息大娘等的消息。
所以他同意。
他同意放过霍乱步。
霍乱步知道戚少商言出必行向不失信而且就算不信任对方他也无活路可走。
他为了讨饶把顾、黄二人在海府的一切布置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戚少商。
戚少商一听知道大事不妙忙点倒了霍乱步赶去海府依霍乱步所提供西墙跨院伏兵较少处先截断炸药引子再来个从后突击把敌方布局冲乱呼叫铁手等往此方向冲杀果尔得脱。要不这一下子里应外合官兵乱了手脚铁手等趁此全力往大门冲杀恐怕就难有性命重返“秘岩洞”了。
他们现在虽已留在“秘岩洞”里可是却冲不出“秘岩洞”。
“秘岩洞”通风口极多而且洞深连绵迂回曲折如要用火攻决无可燃之物若要用烟蕉则官兵一近洞口亦遭洞内群雄射杀而且地近江边水流入某几个窖洞里风劲且急无论火攻烟薰俱奈何不得食水也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双方对峙了过十日。
最大的危机是官兵倍增而且更头痛的是粮食问题。
就算是再省着吃粮食都快吃光了。
——该怎么办?
幸好那日官兵送来为“饵”的菜肴除了饭、酒不能吃用之外却是无毒前数日倒是靠这些“菜肴”渡过了几餐。
但却再也撑不下去了。
几日来赫连春水的脸色都是沉灰灰的没有多说话只冷着脸磨着枪。
枪愈磨愈利。
不管是他的二截三驳红缨枪、或那杆白缨素杆三棱瓦面枪他都常磨常看。
戚少商和息大娘经过多次的生离死别依旧言笑晏晏。
有时候他们也会谈到雷卷和唐二娘笑说希望他们好他们快乐他们永远也不要回来。
因为他们心里知道这儿已是全无希望。
全无活命的希望。
到了第十二天的晚上赫连春水开始谈笑居然还以水代酒祝息大娘和戚少商白偕老就在二人微微错愕之下赫连春水一仰脖已干了杯。
他真把水当酒了。
后来他又交代“虎头刀”袭翠环一些话大抵上是一些如果出得“秘岩洞”要向赫连老将军转禀的话。
他们还曾聚在一起在洞孔观察敌情。
官兵显然没有全力抢攻只作全面监视。
他们显然都在等。
等他们的敌人粮尽力殆的一天。
其中在高地上竖有几个大帐蓬其中最大的一顶顾惜朝和黄金鳞常在彼出入张扬猖狂似料定“猎物”决逃不出他们手中一般。
戚少商等人的确逃不出去。
就以戚少商而言曾经几次都逃了出去但一样仍落在他们掌握之下。
他们已布下天罗地网胸有成竹且看何时才把网收紧。
息大娘看见顾惜朝和黄金鳞张狂拔扈的神态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你知道我有多恨这些人?”
她依俟着戚少商说:“只要有人杀了这两人我宁愿嫁给他。”
“为什么这世上总是小人得势。”息大娘叹息着道“小人本就可恶一旦得势看他们的嘴脸就更加可恨。”
这几面帐蓬当然是主帅的行营。
除了顾惜朝与黄金鳞当然还有一些将官、兵带、武林人物还有吴双烛、惠千紫、“连云三乱”等。
赫连春水遥遥望见吴双烛眼都红了。
他因为信任“天弃四叟”所以才害得大伙全困在这里虽然没有人直接责备他但他也清楚洞里有多少双眼睛是在埋怨他、怨恨他的。
就算没有人责斥他他心里仍在责斥自己。
他就是因为信任吴双烛所以才去赴宴。
因为赴宴殷乘风才会死。
殷乘风的尸体还在洞里臭青天寨的部下没有人会原谅他的。
赫连春水也不会原谅自己。
况且他不止于不能原谅还不能忍受。
他不能再忍受下去。
这应该是第十三日的凌晨。
他悄悄的爬起身绑扎好了腕袖、裤管带好了两杆枪望了望灰黑沉沉的天色:
他本来很想再到上层洞里去看看息大娘。
再看最后一眼。
息大娘是跟连云寨的女眷一起睡的他本欲悄悄溜进去但终于止步。
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便会失去了勇气再也走不成。
死不成。
他决定死。
只不过在死前要手刃吴双烛最好还能杀死顾惜朝甚至也能把黄金鳞杀掉那就更死而无憾了。
——他年也许大娘会活得下来跟她的孩子说:就是这样赫连公子替我们出了一口冤气要不是他……
想到这里赫连春水的眼睛就湿润起来了。他心里暗骂自己:哭什么哭!大不了是死身为将军之子还怕死么!?只不过伤心的却不是死那么简单……
——可是大娘已跟戚少商会上了面自己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这儿已没有自己这个“局外人”可留恋处了。
“方留恋处兰舟催”赫连春水忽然想到这两句诗外面夜深如水月明如镜今夕何夕?这样的一夕明月!这样一横大江!江水滔滔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赫连春水凝望着月色不禁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