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瘦了一些。”
惠郡王慢慢从小桌边站开,目光游移不定的看着桌上色香的饭菜,原本诱人的味道此刻却渐渐变得无趣。试着吃一口,索然无味。
安如恍然有些疲乏了,软软地靠着床帏,心里很乱,眼睛慢慢闭上,“你看,我累了,是真的累了。你都不累么?”
惠郡王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低着头继续尝着一份份菜的味道,味道没有变,“你为了吃笋丁肉,跟良哥儿都打起来了,吃到香辣青仁儿,能开心一天。你每次都说不吃鱼肉,别人替你挑了刺儿你又骂多事。”抬起头,“可你都喜欢的,每次骂了我,都回把鱼肉吃完……你,只是在骗我。”
安如听见他离开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冷漠,“怎么是骗你呢,你们都不相信,知不知道,那个她啊,早已经死了。都死了。死的时候很安静,周围一片漆黑的,呵呵呵……你也放心,她死的时候,也很干净。”
最后一句,是咬牙切齿的。
惠郡王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饭食,仍旧不为所动,温声劝道,“你不吃,孩子也要吃——”
“什么孩子!这是你的孩子?”安如双目立刻正圆,干脆从床上站了起来,愤恨地盯着他,“我吃不吃关你屁事?!”顿了顿,很快又横眉竖立,“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告诉你她死了你听不听懂人话!自作什么多情,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东管我西,我吃饭怎么了,不吃又怎么了——不要拿你的臭脸看我,有什么意思!”
惠郡王皱着眉头抬头看着床上高高站着的女人,“快下来。”
“你是谁,不是我男人管我站在哪里?呵呵呵……你也知道你不是,还来凑什么热闹,打量你是什么王什么爷的,诚心拿我来做耍子,当我是个东西说拿来就拿来!——你做什么!”
“小心伤了身子。”
惠郡王苦口婆心待要上前护着,又把那女人吓得顿时往后跳,急急止了步子再不敢动,“不要过来!”
安如这一回紧紧靠着内墙壁,很冷很凉,心中越发的不爽,看着他有所顾忌,渐渐壮大了胆子,动作极敏捷的溜下床,逼在他面前冷笑,“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认错人了,你知道我是谁?你了解我吗?”
惠郡王窘迫的不知道怎么办,眼看她近身,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脚底却不由自主地退开两步,“那个……”
“我让你说话了!”
“没……”
“还说!”安如大声斥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嗤笑,“哥哥,我没有哥哥,你哪里来的,凭什么做我的 哥哥!让人听见了笑话,我的儿子什么时候多出来个舅舅,我是不是还要挖开坟墓问一问我娘亲怎么生了个哥哥我也不知道的?!——”
倏然间安如停顿下来,目光忽然凝滞起来,嘴里的冷言嘲讽突然僵硬,半晌,脑子里一阵空白,不能明白不能清除的,“娘亲?……”
她的娘亲在哪里……
父亲母亲,是不是有兄弟姐妹,或者族兄妹、表姐弟?一定不会只是孤零零一个人,可是,她的亲人族人都在哪里?
安如竟怔怔地站在那里,浑身蚕白的衣裳衬得娇小的身躯越发零落,目光滞滞烟眉紧蹙地看着他,看着 那个男人,看不见他焦急的表情和急切的呼唤,呼吸竟急促了,心中有一根弦微微颤颤:
“我,刚才说了什么?”安如目不转睛,紧紧盯着他,感觉浑身发凉,“我说了什么,我,我的娘亲?”
她听不出自己声音的颤抖与绝望,“我娘……死了?”
……
那人走了之后好些时候都没来过,安如尝到饭菜里渐渐有了熟悉的感觉,心情波动不平。
他说一定会把她父母的骨灰找回,天涯海角的,一定能找到。
找到又能如何。安如才知道,自己果然是孤家寡人了。
离开的人带走了烛火,青色的月光透过一层层窗寮竟渗了进来,有一份的凉意,便有九分的寂寥。
就这么靠在床边听着安静的声音。
听见有人忙忙碌碌在院子里找着什么,往旁边的房间进去,又出来,再旁边的房间进去,又出来。安如咧着嘴笑了一回,笑完了,才觉越发的寂莫。
紧了紧被子,安如茫然地盯着床顶。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那人在门口停留了一秒,疾步走了进来,摸着黑色大步冲上,带着丝丝寒意丝毫没有犹豫的扑在安如身上,惊得她一生尖叫不由分说骟了上去——
“啪!”
“……”
安如甩出去的手瑟瑟发抖,愣了一秒,立刻屏着呼吸双手又覆了上去,小心的贪婪的闻着那个味道,某些东西想泄了闸的洪水一般肆意涌出,不觉之间泪流满面,委委屈屈娇娇糯糯,像只受伤的小兽呜咽,“呜呜呜……繁、繁生……你怎么、怎么能、把我给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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