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俭意得志满的负手立在长兴楼上俯视芸芸众生。在他眼中,熙来攘往的人群好似奔忙不停的蝼蚁,有趣却也可笑。
“小茶,你这主意当真不错。我让那些匠人都留在京中,等来岁上元雕二十盏冰灯!”他的母亲是顺妃万氏,有着倾城之貌。理所当然的,刘俭也生的一表人才。然而,比之燕凰玉略有逊色,且眉宇间带了些许郁色。
燕凰玉唇角微弯,慵懒的撩起眼皮,“冰灯玩过了,就不稀罕了。不如索性弄一座九层宝塔灯。”
“对对,你说得对。”刘俭眉飞色舞的说道:“还是你知情识趣,那些礼部的老古董没一个堪用的。你看他们出那些馊主意,什么一人多高的走马灯,什么两人合抱的大灯笼。光是大个儿的就顶事了?真够蠢的!幸好我听了你的话,请人做冰灯。”
“在陛下跟前你得使劲儿夸他们才行。要不陛下多没面子。”燕凰玉拈起一个带骨鲍螺咬了一口。
刘俭点头如捣蒜,“你说的都对,我听你的。”旋即便十分不忿,“明明是你的功劳,偏偏得按在他们身上。这都什么事?!”
“话不能这么说。礼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体恤臣下,就像陛下体恤他们一样。”燕凰玉凤眼微眯,“再说我又不能做官,要那些虚名作甚。”
“谁说你不能做官?你义父不就是宦臣吗?”刘俭傲气的昂了昂下巴,“等将来,我一定让你比明督主还风光。”
燕凰玉唇角微弯,“殿下慎言。”
刘俭也笑,指着他说:“还慎言呢。我听说裴家大姑娘当众唤你‘小茶哥哥’,她该不会是觊觎你的美色吧。”说着,乐得直拍大腿。
燕凰玉眸中划过一丝不耐,板起脸孔,正色道:“殿下明知我是阉人还开这样的玩笑……”话音未落,起身就要走。
吓的刘俭拽住他的衣袖,连声赔不是,“小茶小茶,你别生气。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嘛。”
燕凰玉不理,甩开袖子还要走。
刘俭一把抱住燕凰玉的胳臂,小心翼翼的哄,“小茶你看在今儿个是上元节的份上别恼了吧。要……要不我把前儿才得的宝石送你,给你做扇坠子。”
燕凰玉这才罢休,重新坐了回去,“你还是留着哄你那些美人儿吧。这不,你送我的金刚石我喜欢的紧,一直戴着的。”说着话,将缂丝小扇上的扇坠儿亮给刘俭看。
刘俭掏出丝帕擦擦额角的汗珠,感慨道:“也就是你拿我当朋友,真心为我着想。来,我敬你!”
酒是燕凰玉喜欢的绿珠香液,连着三杯落肚,暖意涌到脸上。
“小茶,康王若真跟鄂国公联姻,那可不大妙啊。”
弘光初年,宁河王元文忠叛乱。徐令达奉命平乱,歼敌数万,俘将校三百,立下汗马功劳。先帝封其为鄂国公。且徐家猛将辈出。仪风帝待徐家也颇为亲厚。
近日,京中隐隐有流言传出,说是徐令达的孙女徐静怡对刘桐一见钟情,闹着要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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