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 不要动哦。”小永琢觉得他阿玛这一刻非常好看, 他要拍下来。
反应过来的弘晙一动不动, 眼睫毛都没颤动一下,脸上的表情状态也没丝毫变化。
嘴里还含着一颗樱桃,右手捏着一颗草莓,姿态懒散地躺在一张竹子做的躺椅上, 风流闲适中透着一种纨绔不羁,不笑也笑的眉眼上带有几分沉思之色, 大清第一纨绔之本色尽显, 却又莫名多了一份威严。
陈都统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小四爷的情景,面对此刻心里的感叹就不说了,永琢发现他阿玛果然不动了,接着“咔嚓咔嚓”。
有小小的难为情地问道:“阿玛, 玛麽和额涅一人一张。弟弟妹妹们一人一张,永琢可以要两张吗?”
这一路南巡, 家里的人都要求他们多多的寄回去各种小画儿,写信,打电话等等,拍照的事情平时都有扎拉丰阿他们动手, 偶尔弘晙和永琢有了自己想拍的画面自己动手拍摄出来的,就自己收藏了。
弘晙对此不在意,可是永琢想起出门前一家的交代,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陈都统笑,老住持也笑。弘晙也笑。
永琢抓住机会又“咔嚓”一张, 听到他阿玛说:“当然可以。”
永琢非常开心。
“谢谢阿玛。”
阿玛好看,刚刚的阿玛和平时不一样的好看,永琢没有怎么思考,就单纯地认为刚刚他阿玛和平时不大一样的样子要拍摄下来做纪念。
老住持也奇怪小四爷通过这个事情都想到了哪里,不过他也没问。
陈都统大约听了只言片语的,也没多问。
需要他知道的事情,小四爷自然会告诉他。
时间到,四个人净手准备用晚食。
晚食的一桌子素斋格外美味可口。
凉拌马兰头爽口开胃,凉拌香椿头清香中一点点微辣,清炒芥菜头略带春日泥土香味的清苦……永琢重点提起的油盐炒枸杞芽更是香气扑鼻,看着就有食欲。
炒好的枸杞芽碧绿生青,入口鲜嫩且脆,满满的都是春天的气息,永琢先自己用一口,确认味道后一脸小骄傲地问道:“老住持,陈伯伯,好吃不好吃?”
老住持哈哈笑:“好吃。”
陈伯伯也微笑:“好吃。”
弘晙瞧着儿子的小模样笑笑。
今天的一顿晚饭四个人都格外喜欢,都觉得舒心满足。弘晙和陈都统都在东山庙的后山默默散步,老和尚今儿实在高兴,瞧着永琢小阿哥和他阿玛这般相似的面堂和灵慧,当即即兴做了一首打油诗。
“弊庐隔尘喧,惟先养恬素。我心业已闲,晴川澹宁晚……”老和尚念诵得那个叫“志满意得” 引得永琢的问题又出来:“住持,永琢知道‘弊庐’是住持谦虚,可是住持这里没有‘隔尘喧’。”
老主持不承认:“大阿哥有所不知,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老和尚这就是大隐的高人。”
永琢恍然大悟:“永琢知道了。乌库玛法和玛法也说他们是隐居田园。”
老住持:“……”
老住持一抹脸,声音、表情都是干巴巴的:“永琢言之有理。”
太上皇和皇上嗷,你两位真敢说。老住持觉得他的一颗红红火火的大清子民之心受到了莫名的伤害,太上皇和皇上你两位都是“隐居田园”……真是,好吧,够惬意的。
“住持?住持?”永琢伸手在他面前挥一挥,眼神儿好奇。
“老和尚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惊讶。大阿哥,老和尚就是有点儿感叹。”其实老住持也不是惊讶,古往今来做太上皇,做皇上,做到这个悠哉哉的地步的,真没几个。
连普通人家争家产儿孙不争气不听话的烦恼也没有,可不是大清国第一第二的“隐士”?
“大阿哥,将来你和你阿玛也‘隐居田园’。”老住持的话带着满满的期待和祝福。
永琢听不明白,还是重重点小脑袋:“阿玛喜欢,永琢也喜欢。”
“好!好!好!”老住持又感动莫名地抹眼泪。
…………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照耀着虎丘,也照耀着虎丘的东山庙,金光灿灿。
弘晙和永琢与老住持、陈都统等人一一告别,驾驶着“小哈雷”,风驰电逝一般回到行馆,一路上又是引起羡慕的眼神儿无数。
就是那些开着最新款四轮车的人,也都目不转睛,一副恨不得追上来的架势。
一个小孩子指着“哈雷”后座的小娃娃身影对他爹爹撒娇:“爹爹,孩儿也要。”
亲爹一脸哭丧:“孩儿啊,爹爹也想要。”
弘晙隐约听到几个字,可他光是感受这些目光的热切也大体明白民间对于两轮机车的向往。
时代的脚步飞快,他们需要在十七世纪的华夏文明基础上构架出来一个,小系统口中的“现代化国家”,很难。
可他们需要直面所有的困难和问题,不能视而不见任由问题发酵,小问题变成大问题,大问题变成无法解决的问题,然后国力下滑,威势不再。
“永琢,阿玛今儿想通一个道理。”
“阿玛你想通了什么道理?”
“阿玛突然意识到:做学问和治国一样,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阿玛,永琢不明白。小舟还可以停在原地。阿玛,小舟为何要逆水行驶?”
亲阿玛:“……”呆愣。
愣怔过后就是哈哈哈大笑。
接着抱着儿子猛地亲一口小额头。
“永琢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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