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虽然是个村长,但到底也是个泥腿子,一辈子怕是连榕城都没去过,一直好好的在杨家村,能出什么事来?
常氏脑子比较灵活,她低头沉吟了半晌后,突然叹息一声,她觉得十之**,都有可能是杨天昌出什么事。
在她看来,多半是要来京城。
夫妻俩一起生活了快二十个年了,对他,她自认还算了解的。
自己和祥子在这京城,也许在他看来,就是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他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日子不过,而苦哈哈地待在乡下?
一直以来,他都说等祥子考上举人,他要如何如何,等祥子做了官后,他要如何如何的。
现在他怕是心里落差极大,费尽心思想来这里吧?
可这里根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依照他那习性,只怕会给诗情带来不少麻烦。
舒左相是什么人,她有幸被审了一次,也见了一次,就已经令她心生胆颤。
就杨天昌那样的人,别人只要允他一点点好处,在吓吓他,保管他什么都往外说。
“祥子,也许是你爹要来京城。你还记得,娘之前和你说的事吗?”
杨嘉祥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娘要说的是什么事。
“娘先前听小娃说,香桃一家和她外婆断绝关系了。这事怕是要走祠堂,缘由得说清楚,你爹多少应该也晓得是怎么回事。我怕他动了心思,心想颜春生一家都能来京城过好日子了,他有你这个儿子在,凭什么不能来?你应该知道,你爹自从你念书后就一门心思想当老太爷,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还有人跟随,又压根不用愁银钱的日子。”
“所以娘你的意思,我今天这反应,是因为我爹来京城了?”
杨嘉祥一直都知道他爹的心思,只不过他以为他爹应该还在杨家村中,毕竟当初父子俩闹成了那样来着。
他从不曾想过,他爹可能会来京城这种事。
若是他真的来了,那真的就要坏事了。
舒左相这段时日一直憋着,也是因为忌惮番外使者和宁国公府。
而这两者,又和诗情的关系好,偏生诗情可是江府的人,站在皇上那边的。
他爹在来得路上,要是被舒左相的人所抓,到时候攀咬出诗情妹妹就是骆夫人所生的镇国候嫡小姐,那就完了。
届时由不得诗情妹妹否认,一顶不孝地大帽子扣下来,就够她喝一壶的。
虽说可以继续否认,但这否认得多苍白,丁北瑜要揪着这个不放的话,谁也没办法。
且那些人为了扳回局面,定然什么招都使得出来。
“有可能,只是可能,我也不敢保证。不过祥子,我觉得你还是让右相他们去查一查,不管如何,做个准备总该要的。你爹那个人混,为了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娘,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明日一早去一趟江府。”
镇国侯府中,雪芝躺在床上,屋里的燥热,她丝毫感觉不到。
只要一想到,明日一早就能离开这个府邸,她就激动得睡不着。
她得身子骨经过这几日的调整,已经好了许多,银票也是收到了的。
明日,她就可以去找姐姐了。
她把银票给夫人,告诉姐姐这镇国侯府想害她的事。
只要姐姐看在幼时的份上,帮她治好眼睛,到时候她寻个时机,一把火把这里燃了,看苏子宁那贱人还敢得意不?
哎,这时辰可真难熬,到现在了,也才刚刚过了三更。
等天亮后,要是她去如意郡主府,姐姐不在府上怎么办?
或者姐姐不想见她,那她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让姐姐原谅她?
在雪芝辗转反侧之际,颜诗情正在宁国公府中,陪着小念安睡得正香。
她已经答应香桃,这两日她陪着念安,让香桃去见见阮老太。
别看香桃嘴上说着断绝关系,但阮老太对她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她心底自然也会有牵挂。
天蒙蒙亮之际,香桃就已经起身,她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袱,站在颜诗情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