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来,一连数日,我都在忙碌中度过,甚至没有时间感到悲痛。哥哥桑宁远在千里之外,馨竹已经身怀有孕,不便在灵堂之中久呆,所以家中诸事,我需要一一打理,感觉从没有这么忙碌过。
好在济度一直都在我身边帮忙。
等到努格尔下葬,已经是我出宫三天之后了,宾客尽散,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的心里也一下空落起来,淡淡的感伤又爬上来。正在院中静坐着,随身伺候馨竹的小丫头青儿过来说道:“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我遂站起来,善后的事已经全交由济度打理,这边暂时是没有了事。至我回来后,还不曾有时间与馨竹独处过。
馨竹怀孕后原本就反应很大,经过努格尔的这件事后,反应更是厉害了,饮食中几乎见不得油花,一见必吐,至怀孕后,人是不胖反瘦,精神也大不如从前。我进来的时候,她半躺在床上。她一见到我,遂笑着招手叫我过去。
我靠床沿坐下来,握着她的手,说:“今天可吃点东西没有?”
青儿说:“夫人就今天起床进一点稀粥,再没有吃什么了。就是进的那点稀粥,也都吐出来了。”
我叹了口气,说:“馨竹,你这样可如何是好?多少也得吃点东西。”
她几乎要落下泪来,说:“我也想吃来着,可实在是吃不进啊。珊瑚,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仅帮不上你的忙,还就尽在添乱。”
“你别瞎说,这又怪不得你。”我说,心里突然一动,遂对一边的青儿说:“青儿,你去把前院的笑儿叫过来吧。”
笑儿的厨艺不错,兴许她能有法子让馨竹改善一下味口也说不定。
馨竹握着我的手,说:“珊瑚,我叫你来,却不是为了我的事。是关于公公的事。”
我心里一跳,眼睛紧紧的看住了她。
馨竹说道:“公公喜酒这嗜好最近其实改了不少,那天,他之所以又喝得大醉,其实是有原因的。唉,前些天,从军营中传来了消息,说是镶白旗在扬州大败,死伤无数,听说豫亲王亲兵营遭袭,整营将士全部覆灭,就连豫亲王本人也下落不明了——”
“什么?”我紧紧抓住馨竹的手,心急欲跳出胸腔来,“你,你说,谁下落不明?那哥哥呢?”
馨竹眼圈红了,“我也不知道,传话的就是这么说的,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慌乱的说。
馨竹看着我说:“不可能啊,你不是每天都跟着皇上身边吗?这么大事,你竟然不知道?”
天,原来是这样的,难怪最近福临都没怎么上上书房?原来是出了如此大事。多铎下落不明!桑宁的亲兵营整体覆灭!他,他们——
我猛然站起来,对馨竹说:“你且别急,我去问问济度。”说完,踉踉跄跄的跑到前院,“济度!济度——”随着我的叫声,济度慌忙跑过了,我一把抓住了他,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响,缓缓说:“你都知道了?”
我脑袋一阵发懵,那么说,这件事就是真的了。我眼前的事物有一瞬间的晃动,我问济度:“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济度的手反握紧我的,缓缓说:“是五天前的事。”
五天,五天,那时我在做什么?好像正在书房里看书来着,阳光透过窗缝照了进来,窗上的雾水未干,我拿手在窗上细细的画下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