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啊!”福临又笑着说。
我心中踌躇,不知道哪里是座位,不料突然一人过来扶了我,轻声道:“坐这里。”声音温雅低缓,却是岳乐。我感激一笑,依言坐下来,这屋中充鼻而来的是淡雅的书香,想来必是御书房无疑。
感觉左右都有目光聚焦在我的面上,脸遂一热,侧了头去,心中隐隐泛出一抹自卑来。众人目光皆明,独我一人不能。
终又是福临先开了口,“珊瑚,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伤的?”语气低缓,隐隐有几分压抑的怒火。
我低头回道:“是珊瑚走路不小心,被人误伤的,”这也是济度对外面编的幌子。
福临鼻子重重一哼,道:“你以为朕也会相信这个理由吗?”
我低头缓缓说道:“既然结果已经如此了,珊瑚并不在乎,皇上又何必追究缘由了?”
“你不说,朕也知道是谁?”福临恨恨地说。
屋中又进来两个人,吴良辅回道:“皇上,吴太医来了。”
我低头坐着,手不由得一紧,指甲亦自掐进肉中,却面上仍不敢表露半点慌张,耳听着福临让吴太医看看的我眼睛,于是若无其事转过头去。吴太医应了一声,起身时脚步急缓不一,想来必是认出我来,心底慌张所致。却到底是宫中有名的太医,很快恢复了镇定,去除我面上的覆布时,就不再有一丝慌乱。
他细细查看一番,又问了一些我平时的一些感受,我只当初次相见,低头不急不缓答出。
“这位姑姑的眼睛是锐器所伤,好在处理的及时,方法也算恰当,若是调养得当,一二个月就可以复原了。不过在其中切不可太过伤心落泪,否则会重创眼脉,到时候就很难复原了。”吴太医说道。
福临与岳乐都松一口气,吴太医如常开了方子,又细细交代一番后,这才退下。吴良辅过来说道,御书房旁边那个小院已然收拾妥当了。我们几人于是来到了那院中,想是那院中必是种了些桂花树,一进院门,就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吴良辅大声交代说:“这位是珊瑚姑姑,打今起,她就是这院里的主子了,你们几个都给我好生伺候着。”
我额上细细冒出汗来,我这姑姑原本来得莫名其妙的,还单独派了院子和伺候的人。这也委实有些过火了,福临如此折腾,怕是我一来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了。却一时也闹不清楚状况,我也不敢违逆,只得低头忐忑承受了。
我低头说道:“皇上,奴婢想去一趟慈宁宫。”既是又回到了这里,那孝庄那边委实也该去一趟了,虽是极不想面对,但是我既然想这宫中偷得浮生清净,就必须得前去探个虚实。
福临一笑,说道:“今儿太晚了,你的眼睛又不方便,还是改天再过去吧。你好生歇着,一会我去慈宁宫自会替你把意思转达到的。”我低头应了一声是,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
福临与岳乐走后,当夜我便歇在这院中。眼睛不方便,加上院中众人都不熟悉,所以夜里歇的很早。这小院处在御书房的旁边,环境幽雅,入夜之后,虫鸣风唱声声入耳,周遭越显清幽。
我素来睡得浅,又乍然到了陌生的环境之中,哪里能睡得着?自打眼睛伤了之后,我的听觉越发敏锐,约三更时候,屋顶瓦砾一声轻响,外间昏黄的灯火轻轻摇晃了片刻,遂又淼直。
果然是来了。
我心中一惊,合眼,呼吸均匀,宛如深睡。
屋顶那人窥视片刻,终推了窗棂悄无声息的跳了进来,在我床边探视良久。我久久静卧不动,因知道她是谁,也多少猜到她为何事而来,遂让她看了个够。
良久,外间的伺候的大丫头初画喃喃说了一声,“干嘛?我不去……”想来是梦话,说完了遂又格格轻笑了起来。那黑衣人却吓了一跳,连忙藏到了隔帘的后面,静等一会,悄然出了隔帘,在外间探听虚实。末了,终还是从窗里跳了出去。
我翻了一个身,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沉沉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