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路赶得急,他明黄色的衣下摆上分溅了诸多湿处,黏黏皱皱的,甚是触目,他上了前来,灯火在身后映照,面容半隐在阴影之中,只一双眸子可以窥见其中的不安。
“珊瑚,你,怎么了?”他沉声问道。
我想此时不应躺着,于是挣扎着坐起,费了很大的劲方才如愿,可下身仍是难受无比,一动便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我低头淡淡答道:“奴婢只是有些累了。”
许是我的生疏让他有些无措,他双手不由得轻握一下,终还是在床沿坐了下来,一近我身,他便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伸出了手臂揽住了我。
身体的感觉便是这么奇怪,即便是再怎么别扭,一旦有了肉体的亲近,再触及,那种亲昵几乎在瞬间就化解隔阂。
我却有一种痉挛般的胆寒,一近那异性的气味,就有一种拔腿而逃的欲望,双手紧紧抓了床单,方才努力克制住这种恐惧。
福临掀了掀了眼皮,吴良辅随即低头躬身带着一众人等纷纷出去。屋中于是只剩了我与他,他下颌顶着我的头,柔声说:“朕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方才到哪里去了?朕几乎将整个南苑都翻了过来,你知不知道?以后再不许这样胡来了。朕不是说了,凡事都有朕,是绝不会让你再吃半点苦头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有一种无法控制的紧张,完全僵直着,他越逼近,这种紧张便越盛。我身上所穿并不多,福临取了枕头放我靠着,被子紧捂住,屋中灯火迷离,他双手安放于我身体的两侧,细看我一阵,眸子的温柔与欢喜越发浓重,唇于是贴了过来,边细细吻边说:“以后,你再不许离开我了。”
背顶床栏,我完全退无可退,唇舌交战之间恶心越盛,我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推开了他,动作之凶猛连我自己都惊讶。
他这才意识到不妥,又看我良久,柔声问道:“珊瑚,你怎么了?”
他俊朗的脸上有柔情,怀疑和不悦,我静静看着,慢慢平复的震惊,淡淡说道:“皇上,您错了。”
他眉头皱起,眸子盛满了不相信。
屋里很静,我连灯火燃烧时发出轻微噗嗤声都可以闻及,我终是无法再与他对视,于是低下头,淡淡说道:“奴婢昨晚上喝醉了酒,冒犯了圣驾,请皇上责罚。”
他的眼睛直直射过来,似乎要看进我的内心,久久才不相信的说道:“你,说什么?”
“皇上,奴婢昨晚上喝多了,所做的事情都是酒醉之后的无心行为,请皇上恕罪……”
“我不相信!”他一下子站起来,打断我的话,激动的无法自已,连呼吸都不通顺了,“朕不相信,你昨晚上明明对朕说,你,你很想念,朕来着的,朕明明记得,朕记得清清楚楚,朕当时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朕全记得。”
我看着他,沉声说道:“那是奴婢喝醉了,把皇上看成他人,方才胡说的。”
他非常激动,灯火摇拽之间,脸色黑白不定,摇着头,还笑了一声,说道:“珊瑚,你又在胡说了,朕知道,你一旦有了想不过的事情,就会扯幌子糊弄朕。你是不是担心皇额娘那边?你是不是担心夹在中间不好受?你不用担心,朕以前是答应过皇额娘,可是现在朕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即便是她不同意,朕也要你!朕只要你!哪怕,哪怕是不要了这个皇……”
“皇上。”我立时说道,“珊瑚心中另有他人了!”
我话一出口,犹觉突兀,他久久静立着,盯着我,昏黄的灯光下,唇逐渐变得和脸色一般苍白,明快的黑眸中满是受伤,“他是谁?”他一字一字问道,“是济度还是岳乐?”
我低着头,低而清晰的说道:“不是皇上。”
他一下子屏气,目光狠狠看过来,突然拿出一个东西扔在我脸上,语无伦次的说道:“朕不想再见到你,董鄂.珊瑚,你,你……,不管你以后是生是死,朕,再也不想见到你……”说罢,猛地拉开了门冲了出去。
门陡然被拉开,寒风和着雨进,瞬间便灭了灯火,一下子人就冷入了骨髓了。我静静坐着,外面雨急风骤,门又被关上了,屋里黑,外面亮,人头攒动来回,盔甲相撞之声清脆入耳,只觉得冷森。
我想,他从此应是恨上了我,如此骄傲,如此倔强且敏感的一个人,幼小时期,他对皇太极,即使再想被爱,但因是知道对方不可能给予,从而由此生恨,连皇太极死了都未曾释怀,更何况是我。
我打开他摔在我面上的东西,明黄的圣旨,新盖的御章,字体飘逸灵秀,隐隐看见其中几个字眼:董鄂氏珊瑚,品貌出众,贤良淑德……,特封为贵妃……
我突然轻笑,想来这圣旨再也用不着了,于是默然卷起,穿衣下床,没走几步,差点跌倒,扶了桌脚又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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