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氏笑得合不拢口:“幺儿就是实诚!”
第二天,七郎穿了一身素色的衣服,去探望贺兰越石。
贺兰越石是越王法曹,虽然重病,仍有专人看管。
七郎来探病,看管的人不远不近地站着,并不离开。
离上一次分别不过几个月,一个强壮的汉子变得形容枯槁,看脸色就知道时日无多。
饶是跟贺兰越石没多大交情,七郎都有些难受。
死神到来时,从不会因你身份高、年轻、富贵,就网开一面。
“赵郎来了,请恕我不能起身,失礼了。”贺兰越石气息奄奄。
七郎温和地说:“贺兰兄好好躺着,听说你抱恙,我特来探望。你年轻体壮,安心养病,不久就会好了。”
贺兰越石苦笑:“承赵郎贵言,多谢你来看我。”
“我的身体,自己明白。顺娘刚强,又有武家、董家照拂,她和孩子们我不担心。”
“事到如今放心不下的,唯有越王。请赵郎告知,‘松鹤之年’准不准?”
几句话说完,他又喘着粗气。
以他的身体情况,恐怕是等不到越王的最终结果。
七郎在贺兰越石期待的目光下,肯定地说:“准。”
贺兰越石紧绷的身体一松,自言自语:“那我就放心了……我文不成武不就,老大年纪选不上官,蒙越王赏识,让我做他的法曹。”
“这些年在越州,从未受过委屈。”
“越王身份尊贵,却是讲义气的人,耳根子又软,易听人挑唆。”
为了不让越王被人利用,他没少费心。
但越王最终还是被赵郎利用了。
曾几何时,他对狡诈的赵郎的观感很差。但如今,赵郎却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要走了,以后不用再操心。多谢赵郎告知,让我能走得安心。”
贺兰越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七郎轻声说,缓缓站起身。
他走出门外时,听到屋内女眷的哭声……贺兰越石走了。
七郎望了望天,明明没什么感情,为什么心里还是会难受呢?
人皆有恻隐之心。
然而长孙无极不是吃素的,既然要用藩王来立威,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吴王、荆王的属官跳出来作证,说两位王爷私底下抱怨先帝、皇帝。
“吴王含恨,说先帝原有立他为储之意,是太尉谗言反对!”
“荆王云,今上朽物,吴王英物!”
总而言之,造反的事实或许没有,但造反的心肯定是有的。
吴王、荆王:……你奶奶的偷听我说梦话?
就算做梦,我也不敢胡言乱语啊!
紧接着,又查出越王和吴王有书信来往。
越王:“我就是跟三哥炫耀一下,我又打掉了几家乡豪,百姓如何夸赞我。这也算罪过?”
然而摆在他面前的书信,却不是那么回事。
“不!不是我写的!栽赃陷害!”越王声嘶力竭地喊着,却透露了几分心虚。
纸上赫然是他的笔迹!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没这个胆子,越王都得怀疑是不是自己梦游写的。
长孙无极冷笑……说好的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当然要办成铁案!
赵全说“青史骂名”?
他就让史书都不能辨别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