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依旧面对着瑾歌,轻声道:“那日你曾说不知二狗他爹在何处,姓似是甜的或是咸的,想来应该是姓唐或言,那日听那个女子念叨,我才意识到,二狗他爹或许早已不见,故而随着他母亲姓莫,故名莫相言。”
桓生的话像一口钟撞击着她的双耳,让她头晕目眩,想起那日那个女子可怜的模样,还有那么多姑娘命运都因为这件事而改变了本该风光出嫁,幸福一生的命运。
“为什么?”瑾歌看向二狗,皱眉问出了口,她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印象中,二狗不是这样残忍无耻的人,“何怨何仇?”
“无怨无仇。”二狗撇开了脸,话语间还透出一股子不服气,“我是为了拯救她们,她们所托非人,不会幸福的。”
“你凭什么替她们断定命运?”
“因为他们要嫁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听到瑾歌的质问,二狗也不避讳,直言道:“小姐,你现在明白了吧?二狗并没有说错,你所嫁的人,可是良君?!你可托付对了人?”
这话又狠狠地给了瑾歌一耳光,让她蓦地清醒过来,不得不再次直面刚刚的事实真相,她无处可躲了。
瑾歌没有再说什么,低头从他们身边错过,踱着步子朝着黑暗中走去。
桓生双腿如同灌铅一般,他看了一眼凌墨,转身跟着瑾歌离去。
承着桓生的目光,凌墨也回视了他一眼,那目光不是敌视,不是愤恨,只是彼此一场输赢的较量,还在继续。
在这场争斗之中,到底是自己能赢,还是柳桓生能赢?瑾歌这一次,还会毅然决然的选择他吗?
瑾歌,你醒醒吧。
夜风呼呼的直刮在瑾歌的脸上,发丝随着风飞扬,狂乱的拂动着她的面容,似是希望她能有所动容,可此刻的瑾歌大脑如塞满一般胀痛到无法思考,转动不了。连身子都不受控制,麻木不仁的朝着前方走着。
也不知道前面会走到哪儿去。
她哪里还能感觉到背后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的桓生的存在。
不知不觉,竟是已经走到了小竹林,夜里的小竹林显得静谧幽深,平日里怕极了黑暗鬼魅的她竟就这样走了进去,直到小石桌边,她才有了反应,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是初见桓生的地方,那日惊鸿一瞥,他坐在石桌前,一袭淡色长袍,黑发轻束,清润秀雅。
桓生见着瑾歌在石桌前停住了脚步,愣神一会儿,见她缓步走到石凳前,坐了下去。他也清楚的记得,那日她一身男装干练,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半晌,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瑾歌坐在石桌前一动不动,桓生也就站在不远处一丝未动,他想靠近她,可怕靠近她更让她难受。
直到更夫打更的声音划破夜空,瑾歌方才回过神来。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四更天了。
怕瑾歌着凉,况且她现在身子有身孕,桓生缓步走了上去,犹豫着将手伸了过去扶住瑾歌。
“瑾歌……”
突然听到桓生的声音,瑾歌下意识抖了抖身子,没有看他,独自起身走在了前面。
想是冷静了那么久,思绪尚有些清晰,她慢慢的走在前面,细细听着身后桓生的脚步声。
他脚步声明显,光是看着他的外表,根本想不到他武功那么高,内力那么强。小时候就知晓凌墨的武学师从他那个神秘的师父,乃江湖神秘的高手,而如今凌墨连桓生都打不过……
想他双目失明却依旧如履平地,行动无阻,那岂不是他早就会武。再往前想想,农庄之时,听闻他一箭贯穿鹿的咽喉,还以为当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雲林山遇匪之时,曾出现众多蛇帮他们度过一关,就在场的所有人来分析,能有这个能耐的也就只有他了吧;再说,这样的内力武功岂非一朝一夕,又是从何而来?那他本就武功不俗,现如今该是何等造诣,为了什么?
就算他想要名要利要权要势要习武当官,她都无话可说,她无法面对的是他真的是在利用她,欺骗她。娶她是另有目的。
“江湖中人,习武争夺天下第一,独霸江湖,你呢?”
瑾歌走在前面,突然出声,语气十分冷淡沉稳,听不出情绪,就似平日里同他谈说一般。
桓生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单薄的身子在夜风里隐隐见得摇摇晃晃,心疼不已,可他却说不出她问的问题的答案。
他现在说出哪句话都显得不可信了。
“上一次城东城门口救我的黑衣蒙面人,是你吧。”
桓生这次没有迟疑,‘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是啊,我只觉得他身形眼熟,似是熟悉,却丝毫没有往你身上联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