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人去迎陆文正,迎到京城先关押刑部大牢,定个时间上来三司会审。”
此言一出,朝臣皆惊,之前早朝不是已经下旨处斩陆文正了吗?
天顺帝居高临下地看着朝臣们的神情,他为免意外,让老总管秘密出京,现下想必已然救下陆文正往京城来了。
“臣遵旨。”刑部尚书错愕之后连忙领命。
张守备踉跄一下,脸色变了,他以为事已落尘埃,没成想陛下竟然会收回圣旨,这可是闻所未闻啊,自古至今,有哪个帝王收回圣旨过?
“陛下。”礼部尚书听陛下提及陆文正,连忙出列,跪下:“陛下,关于《千竹图》一案,臣有本奏。”
“哦?”天顺帝放下折子,“卿家奏来。”
礼部尚书跪在中央,双手交叠道:“陛下,臣已有实证,可证陆大人清白。”
“实证?是何实证,快速呈上来。”
“陛下,实证不在臣手里,请陛下下旨传陆大人之子陆青喆上殿。”
天顺帝闻言惊问道:“陆青喆现下不应该在南通大牢里吗?”
“回陛下,个中缘由还是由陆青喆向陛下亲述的好。”
“陛下,陆青喆畏罪潜逃,罪在不赦啊陛下,此等不忠不孝之人,不配面见陛下。”张守备慌乱出列。
天顺帝闻言道:“张卿似乎很想陆家满门抄斩啊,朕险些忘了,当初告发陆家的便是你,陆家若真有罪,卿家自然有功,可若陆家无罪,卿家诬蔑同僚欺瞒于朕,罪同抄家。”
张守备闻言脸上惊慌失措,连忙去看杨国舅,可国舅面不改色,没有给他半点目光。
“传陆青喆。”天顺帝声音有些大了。
太监闻言连忙传旨,一个传一个,传到午门外。
陆青喆捧着怀里的圣旨跟在小太监身后急匆匆地走着,此刻他手冷脚冷,寒风如刀锋一般割着他的脸颊。
到了大殿,候了片刻,只听得一声‘传’,连忙低头走了进去。
大殿内文武列在两旁,陆青喆走到中央连忙跪下。
张守备瞧见陆青喆,险些瘫在地上,可转而一想,陆家这事除了死去的陛下,和远在边疆的钱将军,就只有他一人知道,就算陆青喆到此,也应该拿不出证据来才是,况且,此事本就没有证据,如此一想,张守备镇定许多。
“草民叩见陛下,求陛下为家父伸冤啊。”陆青喆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好似在地面的冷已经让他冷得麻木了一般。
“你父若真是冤枉的,朕自然会为你做主。”天顺帝瞧着下面那瘦弱的身影,轻轻一叹,“你有何证据,现在可以呈上来了。”
“陛下,这是当年先帝颁给钱将军的圣旨,上面有一句话,陛下看过便知家父冤枉,另外,这是钱将军亲笔书信,一并请陛下阅览。”
此言一出,张守备错愕般地看着旁边的陆青喆,双眸紧紧盯着那圣旨,瞧着太监取走送到了天顺帝手里。
“千竹配陆卿,万古君子风,宝剑赠将军,豪气冲云霄。”天顺帝打开先帝圣旨,看到一句话念了出来,再仔细一瞧印章,果然是玉玺,天顺帝将圣旨合上用力拍在御案上,愤怒地看向张守备,又将钱将军的信展开,信上除了交代钱夫人取圣旨之外,还言及了当年御书房先帝赠图的经过,看罢大惊,他险些误杀忠臣。
“张卿家,你好大的胆子!!!”天顺帝将钱将军的信掷了下去。
张守备连忙爬着上前,抖着双手捡了起来,看罢心知完了,发疯似地抓着陆青喆的肩膀,“你不是应该在牢里么,谁让你去边关的,谁让你找钱将军,你私逃出监狱是死罪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逃狱去找将军。”
“来人啊,把他给朕押制住。”天顺帝气得头疼。
太监上前将张守备押制住,天顺帝站了起来。
“边关正在打仗,我大周将士正在前线浴血奋战,而你们,不思忠君报国,反而在后方行此小人伎俩,污蔑同僚,大周有尔等官员朝之不幸啊。”天顺帝震怒。
朝臣跪了一地。
吏部尚书斜着眼了看了看杨国舅,见国舅对他摇头,他便低下了头,看来此番陆文正是弄不了啦。
“陛下,陛下......”张守备想解释,可开了口,词穷,钱将军信上写得明明白白,当日御书房他是在场的,他既知事情却诬陷陆文正偷盗贡品,事实面前他狡辩不了啦,只得额头挨着地面哭泣起来,完了,全完了。
“查!”天顺帝踱步,“此事必须查个彻底,刑部尚书,着你将这不忠不义之人押往刑部大牢,另将张家抄家收监,待陆文正进京之后朕要御审此案。”
“臣遵旨。”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陆青喆连连磕头。
“陛下,陛下,臣有罪,罪在臣一人,请陛下放过臣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张守备往前爬了几下道。
“放肆,张家是否有罪,陛下御审之后自有定论,岂容你在陛下面前痛哭失仪?”杨国舅出列训斥一声。
天顺帝闻言眯起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