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叫我的人是易子俊。
我不自然地捞了把头发,故作镇定地挤出一个生涩的笑容:“有事么?找我办交接?”
“不是,能聊聊么愉姐?”他很真诚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善意和执着。
易子俊是一个固执的人,这我早知道,就比方说我说了很多遍可以直呼我名字,不要叫我愉姐,我年纪可能还不如他大。但是他非要这么叫,似乎这么叫我就能多长两块肉一样。
我本来很想拒绝,但想了想,我现在该去哪?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我不要,那太像丧家之犬了。还是昂首阔步地离开公司?我也不要,那种赌气似的出走反而更丢这把老脸。
我倒是宁愿有个人陪我一会儿,哪怕五分钟也好。于是我点点头:“就在这聊吧。”
会议室很快人去台空,空荡荡地就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拉开两个椅子,示意易子俊坐下,自己却靠在桌子上,我腿很软,我怕我坐的时候会栽下去。
“想聊什么?”我问。
“不好意思今天早上。”他挠了挠头,看上去真的很抱歉的样子,“我没想到何总换锁那件事的意思,我如果多想一想,早点提醒你,也许场面不会这么尴尬。”
这傻孩子,我在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怪你什么?我被辞退是我做的没有达到何孟言的预期,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至于今天这么尴尬,我这么难堪,那也是我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不是的愉姐!”易子俊抬起头,苍白地解释道,“你做的真的很好了,我知道你嫁给了一个很有钱的人,你衣食不愁,你本来不用为事业那样打拼。但是你依然经常加班到凌晨,你为了应酬喝酒喝到吐,还有我听说之前曲秘书和陆副总那事儿,大家都讳莫如深的时候,只有你还想方设法帮助他们。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助理,我相信何总会突然辞退你,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易子俊想安慰我,我很感动,但我也更难受。何孟言的难言之隐,就是我背叛了他。是我亲手把事情推动到这个地步,让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抿着嘴,还想笑却很难再挤出来,我拍了拍易子俊的肩:“别说这些了,既然都发生过了,就让它过去吧。我走之后呢,不出意外的话何孟言应该会把我的工作转交给你。你好好干,我很看好你,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不用和我客气。”
易子俊点点头:“愉姐,那我现在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当然了,你问吧。”我以为他会问卢川口中的“夜总会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么多人前,听到一个这么爆炸,这么有话题性的八卦,大概不管是谁都会被勾起同情心吧。尤其是易子俊这样善良淳朴的小少年,大概还被勾出了一丝拯救失足少女的责任感。
却不想,他顿了顿,缓缓问出来的是:“那时候在医院,你为什么会蹲在地上哭?”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泥石流那次,在贵州的医院,你特意从北京飞过去,为什么不进去看何总,而要蹲在地上哭呢。”
哦我想起来了,我飞去贵州看遭遇泥石流的何孟言,却接到了周医生的电话。电话里周医生告诉我,何孟言之所以会遇到泥石流,都是为了不让我嫁给别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好好的他要提这样的事情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掩饰我内心的复杂与胶着:“我那个时候刚结婚,我就是觉得生命挺无常的你说是吧。这头你还开开心心地张罗着婚礼,说着一生一世的誓言,那头就有一个人突然遇到了这种灾难,你心里肯定会很好受的。我就是想到这些,我特别难过,所以我蹲在地上哭。”
“你别骗自己了好么!”易子俊也“刷”一下站起来,将近一米八的个头站起来高出我半个头,“你明明很在乎他,他也很在乎你。我不是傻子,你虽然不承认,但谁都能看出来。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这个世界上最藏不住的就是秘密和爱了。”
我没想到,这个看似老实木讷的小哥,此时说出了一句这样有意思的话来。
见我不说话,易子俊更是声音愈大:“明明是两个很在乎对方的人,为什么一定要互相伤害,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你们这样不难受么?”
“子俊,你看好了,我是宋西辞的妻子,我的丈夫是何氏固业的股东,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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