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师尊——”
从竹林禁地里出来,刚刚绕回内舍,就见大弟子焱戎沿路大呼小叫着、急跑过来,鞫容将手中空篮子一递,一面往自个厢房那头走,一面漫不经心地问:“慌慌张张的,屁股后头有凶兽在追?说,这么着急来找为师,何事?”
“师尊!”接来空篮子,屁颠屁颠地跟着尊上走在长廊上,焱戎笑嘻嘻回禀:“驭大将军下了早朝,命人送来拜帖,邀师尊您今儿往飞仙亭一聚,欲与师尊您叙一叙旧,顺便小酌几杯。”
“飞仙亭?”天机观后山断崖边、那座石头砌的小凉亭?
鞫容略微止步,翘首眺望后山,云雾中隐约露着白白一点,似乎是那凉亭飞檐一角。
“悬崖边筑什么飞仙亭?那里山风恁大,雨天路滑,掉下悬崖,就呜呼哀哉!”
一失足成千古恨!
对那筑亭之人,鞫容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这个心性冷厉的驭刺大将军,遍寻不到“天谕”,却不死心,前几年居然在他的天机观后山建了个小凉亭,临了断崖那万丈深渊,美其名曰“飞仙亭”。
人一站上去,那感觉就像是危如累卵,脚底心颤软,小命儿都悬着!
怪的是,这凉亭风吹雨淋,居然还顽强地扎根在悬崖边,只偶尔落下几片瓦,亭柱上剥落几片石粉儿,往断崖那头倾斜了不少,入得摇摇欲坠的危亭之中,却更添几分“飞仙”的意境。
大将军还时不时邀他入亭小酌,说是叙旧,实则旁敲侧击,套话儿打探“天谕”下落。
驭刺心中的隐忧一日不除,这飞仙亭就日日不倒,即便鞫容屡次借故推脱,不去赴约,大将军仍单刀而来,独自伫立亭中,似个风雨不改、亟盼良人的痴心汉,令坊间更添几笔野史小传——冷面将军断袖之癖,独独钟情于这个男身女相的道士,悬崖边日日苦等,痴情以盼,实所谓情比金坚、感天动地!
流言蜚语,于朝野之间,不胫而走。
驭刺这人心冷得像块硬石头,听久了也没啥感觉了,苦了当事人之一的鞫容,一听大将军又送来拜帖,就跟女子每月来了癸水般的,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让他见鬼去吧!”鞫容咬牙发笑,将拜帖撕了个稀烂,噔噔噔,疾步入了厢房,“砰”然甩上房门,将跟在身后的焱戎丢在门外。
焱戎自讨没趣,摸摸鼻子,转身就走。走了不多会儿,却又回来了,这一回,他是提拎着道袍下摆,活似屁股上被人点了一把火,撒蹄子狂奔而至,嘭嘭嘭,砸门声声,惊得厢房里闭目养神的师尊急来开门,见他又持了一张拜帖来,师尊眼中冒火,张口就骂:“敲你个蛋,还让不让为师睡觉?”
“尊、尊上……”焱戎上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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