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朕的秘密?”匡宗果然心中起疑,缓了杀念,追问:“这与你犯下谋逆之罪,有何干系?”
“有!”鞫容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秘密关乎国运——圣上命数已呈衰象,既坐不住这江山了,本仙为何不能反你?”
“狂徒!”匡宗又惊又怒,一剑砍去,将鞫容头上束的道人髻斩落,“天谕已灭,朕稳坐江山,尔还敢妄言朕的生死?”
“圣上掌中‘天’字纹路,隐现裂痕,断在圣上大衍之年,故而本仙窥得命数衰亡先兆——七年之后,必是圣上应天命、气数将亡之时!此乃天意,不可违之!”
面对一个残暴而又迷信的君主,鞫容只能用一个法子来对付——道人演卦、神算预言之术!
“与其等到七年之后,眼睁睁看圣上败尽江山,倒不如……而今就反了你,反不成,大不了一死!”
“鞫容!”
猛地掷下长剑,匡宗徒手掐住鞫容的颈项,手背青筋暴凸,恨不得将他活活掐死!
“七年?你说朕只能再活七年?”
“……天谕隐灭,但……你的天命未改……”咽喉被扼,呼吸不畅,鞫容却咧嘴而笑,无所惧怕,“再过七年……仍会有人将你……推下帝座,取你性命!”
“朕乃真命天子,不信改不了这天命!”匡宗受不得激将,一激之下,更是咬牙切齿地瞪着鞫容,“七年?朕就与你赌这七年!七年后,朕还活着,定将你千刀万剐,食你肉、饮你血!”
“好!”趁暴君松手,鞫容急揉脖子闷咳几声,感觉自个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好歹保住了性命,他一口答应,“本仙与圣上今夜便立下赌约,七年为限!”
他的命,由此可保七年!
哐啷——!
原本紧闭着的两扇房门,被匡宗一脚踹飞,门板直落到大院,砸在地上,散了架,惊得众人齐齐将目光转向洞开的门里,却见房内隐隐有火光扑蹿。
匡宗在房间里放了一把火,将昏迷中的虞嫔裹进被褥,扛于肩,挟天子怒气,从着了火的房内,阔步而出。
“圣上!”
戚中元急牵天子坐骑,迎了上去。
在回廊等了许久,没有等到鞫容的尸身被抛至大院,左淳良惊愕万分,疾步上前查看,却见鞫容披了道袍,蹿出房来,避了熊熊而燃的火焰,仍呛了几口烟,弯腰呛咳不止。
鞫容居然活着走出了这个房间?!暴君在盛怒之下,却因何没有痛下杀手?
左淳良瞠目结舌,当场愣住。
“戚中元!”
匡宗将严严实实裹在被褥里的虞嫔抛上马背,提缰上马,喝令道:“将逆贼押回宫去!”
“末将得令!”
禁军统帅命麾下兵士收起强弩,将鞫容五花大绑,押赴宫城。
“圣、圣上……”宰相惶惑不安,疾步上前,请示圣意,“逆贼可恶,圣上何不将这厮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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