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硬的就更不行了,这些个老弱病残一碰就倒,这要赖上你了可就真完蛋了,所以这回轮到那些有关部门的头头抓瞎了,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走,他们只能向他们的后台老板---彭德民求援了。
彭德民之前压根儿没把段可凡当回事,哪怕为了段可凡当村支书的事他还和戴煜力掰了手腕,他仍然认为一个小小的村支书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价值,直到老领导罗子清从省里打电话过来专门询问榕树村的情况,他才意识到自己只怕是大意了,一个能让罗书记都引起关注的年轻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看来自己对这个年轻人得引起重视了。
当然在罗子清面前,彭德民是绝不会说自己对段可凡毫无了解的,好在之前曹志勇没少在他面前告段可凡的黑状,他只是把曹志勇的话对罗子清学一遍,段可凡在罗子清那里就落了个目无上级不懂规矩最喜哗众取宠的不良印象,罗子清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打压榕树村和段可凡。
哪知段可凡实在太能折腾,居然把广告打到国外去了,还引起了国内媒体的疯狂追捧,连罗子清都有些打压不住了,最后硬生生被段可凡抢到了省级美丽乡村示范村的名额,这个时候彭德民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对段可凡的忽略是个很大的失误了,这个小小的村支书很可能会成为打破他和戴煜力势力平衡的一个大砝码,但是连罗子清都有些打压不住段可凡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待到榕树村的gdp数据交上来,他就彻底坐不住了,榕树村是戴煜力扶持起来的,榕树村放了这么大一个卫星,自然也成就了戴煜力的政绩,此消彼长,他这个县委书记的影响力只会越来越弱,更可怕的是如果任由榕树村这样发展下去,真的成了江南省的华西村,而他大力扶持的东湖村却只是个空架子,打的就不仅仅是他的脸,还有老领导罗子清的脸,一旦罗子清恼羞成怒,迁怒到他头上,觉得他太无能,他的仕途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绝不能让榕树村再这么顺风顺水地发展下去了,当然狡猾的彭德民绝不会亲自出面,那样未免太现形了,这才有了之前那大家一起去榕树村找茬的一幕,现在听说段可凡居然指使村民去堵政府部门的门,他顿时火了,拍着桌子震怒道:“反了天了!叫公安局把他们都抓起来!通知他们村支书来领人-”
气愤归气愤,彭德民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抓人搞不好就要出乱子,毕竟现在各级政府对群体事件都非常敏感,所以他亲自给县公安局长沈天宝打电话,下了死命令:“沈天宝,把你县公安局所有警力全派出去,不要伤人,但一定要把人控制住!要把这股歪风邪气打下去-”
沈天宝接到这个命令也十分为难,作为公安局长,他非常清楚抓老百姓不比抓捕逃犯,一旦发生肢体冲突,很多情况就不可控了,现在网络又发达,一旦被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背锅的就是他这个公安局长了,特别是刚才彭德民还强调不能伤人,这就更让他束手束脚了,但是县委书记下了死命令,他又不能不执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作为公安局长,沈天宝处理这种群体事件还是很有经验的,知道这种事一定要杀鸡用牛刀,阵势要摆足,准备要充分,所以他足足派出了上百名防暴警察,全副武装,什么警械八大件全用上了,警用依维柯都派了十几辆,还专门联系了县人民医院,派了两辆救护车跟在后头。
事实证明沈天宝这招还是有效果的,来县城堵门的榕树村和下坪村村民也就五十来人,他们哪见过这大阵势啊,都有点被吓住了,就连带队的何守仁也吓了一大跳,以前他带着村民到县城来要救济粮,县里的领导都是好言好语地劝告,从没搞出过这么大阵仗,这是要来硬的啊!
再说段可凡虽然同意了何守仁的主意,让村民到县里来堵门,但心里却没底,这要万一出了什么变故,他罪过就大了,所以他也悄悄来到了县城,一直在外围悄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一看到来了这么多警察,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县里摆出如此强硬的姿态,堵门这一招看来也走不通了!
就在段可凡准备走过去亲自出面的时候,何守仁站出来了,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心里吃惊,还是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卡片扬了扬,拍着胸脯道:“我是县人大代表,我带着老百姓来反映问题有什么错?这是宪法赋予我的权力,你们要抓人先抓我-”
沈天宝一看也抓瞎了,人大代表是拥有人身特别保护权的,即便是有违法行为,非经本级人大常委会许可,执法机关不能对其进行拘捕或限制其人身自由,何守仁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老麻雀,不像普通老百姓那么好糊弄,这来硬的也不行了。
沈天宝只得给彭德民打电话请示,彭德民一听更火了,怒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不就是一个人大代表吗?我是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我现在就取消他的人大代表资格,这种觉悟的人有什么资格当人大代表?-”
这回沈天宝留了个心眼,提出要拿到县人大常委会取消何守仁县人大代表资格的书面文件他才敢抓人,彭德民气得不行,也没多想,反正他兼着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办起来也方便,马上让人打了一个书面文件,盖了人大常委会的公章,让秘书亲自给沈天宝送了过去。
这来回一折腾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沈天宝也越来越着急,这么多围观群众,要是出了意外麻烦就大了,好不容易等到彭德民的秘书把取消何守仁县人大代表资格的书面文件送过来,沈天宝又有了底气,把书面文件递给何守仁,板着脸道:“何支书,你的人大代表资格已经被取消了,你再阻扰我执行公务,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