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清瘦了很多,脚下仍旧是将近一寸高的高跟鞋。
大冬天的,她穿得单薄。
脸上血色很薄,眼里写着凄字。
上次她帮我照顾过蒋蔚然,我跟她也还算投缘。
咧嘴一笑:“楚楚姐!”
我的性格,让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不能成为一个画画儿的人,我大概会活在风尘中。
能滋养小怪兽的,只能是千秋万代的寂寥。
“哪儿去?”她的手放在薄款大衣兜里,嘴唇冻得有些发紫。
我望了望四周:“散散步就回去!”
自我吃了那药,江汓便再也不限制我的自由。
而我,也不再想折腾,甚至不愿意去看许叔一眼。
“你呢?”
她抿嘴:“我等人。”
“等谁?”我脱口而出,纯属无聊。
可下一秒,一辆机车从远处飞驰而来,刚好在我们面前停下。
车上的人,我再熟悉不过。
甚至我脖子上,还戴着他送我的东西。
“楚楚,站着干嘛,上来,带你吃饭去!”他穿着黑色夹克,嘴里叼着的不是烟,是棒棒糖。
从停下车到现在,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钟楚楚。
忽然间,如鲠在喉。
钟楚楚看了我一眼,冲我笑着,转身要上车。
那一刹,我所有的性子都又活泛过来。
“站住!”我的手都在抖,抖到没有勇气去看蒋蔚然一眼,只能死死盯着钟楚楚,“给个说法儿呗?”
钟楚楚眉梢下压,神情中透着难意。
虽然,我的手抖得厉害。
但我还是努力捏紧了拳头。
“解释!”我冲她怒吼。
不,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
一定有事儿,一定!
想起上次,蒋蔚然对我的冷漠……
“钟楚楚,我数到三!”我瞪着眼朝她走了半步,“一……二……”
“磨蹭什么!”蒋蔚然已经下了车,“非让我抱你么?嗯?真当祖宗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搂着她到了车边,让她上去。
“你们给我站住!”我追过去,跑到车前拦住机车,“我只要一个说法!”
蒋蔚然终于把视线放我身上:“谁啊你,边儿去!趁我没发火,赶紧滚!”
滚……
活这么大,头一次有人跟我说……滚?!
我盯着机车,盯着他。
怎么这世界上,就那么多那么多我看不懂的事儿呢?
“发火?蒋蔚然,你倒是发火呀!”我深呼吸,深呼吸,迫使自己不要怂,“你不就是心里有气么?你撒呀!撒在我身上呀!来!”
原本已经坐在车上的钟楚楚下车了,朝我走来。
蒋蔚然一把拉住她,托着她后脑勺吻在她嘴上。
我后退两步,心都在抽。
这……
这算什么说法?
前不久,她钟楚楚不还口口声声说,她爱王局,离不开王局么?
可现在怎么了?
蒋蔚然吻她,她怎么不推开?
“混蛋!蒋蔚然,你混蛋!”我疯了一样,转身就跑。
我不知道我在难受什么,但我知道我没资格难受。
我有什么脸说蒋蔚然混蛋?
他不是我的,我也没有给过他什么,凭什么要他一直都在。
可是……
可是总有不对。
他可以谈恋爱,可以有他的生活,可以打我骂我责怪我……
可是……
可是还是不对。
回到江宅,白姨见我哭丧着脸,赶紧把我拉进屋,说外面冷,说我脸色都被冻得不好看了。
我窝在沙发上捧着热水,半晌回不过神来。
那事儿让我憋闷了好多天……
我把项链扔哪儿去了我不知道,但那手串我还留在抽屉里。
江汓回来的时候,我拦住他:“还是想上大学!”
他深深地看了我好久,终于说了四个字:“我来安排。”
我扑在他怀里,却不敢哭。
只是狂笑,狂笑。
“谢谢,谢谢你!”
“去哪里?”
“去北方!”我深怕他反悔,又接着说,“我……我放假会回来的!”
江汓这次没有让我等很久。
他很快回答:“好。”
我一喜,更多的是像踩在云上。
“快过年了,我想去看看许叔。”
江汓抱着我的胳膊一僵:“小蘼……”
“啊?”
“让白姨替你收拾东西。”
“啊?”
他推开我:“给你一夜时间,想好要哪所大学,自己去!”
“可是……”
江汓拉着我到了他的书房,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
这钥匙,跟十六岁和十七岁那年,他送我的钥匙外型相差无几。
“最后一把!”扔在桌上,拿上它,离开!”
我愣是到了后半夜,才明白过来,这是江汓对我下的逐客令。
他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