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甩着手微微有些狼狈的样子忍不住问:“想什么呢?心神不宁的。”
他淡笑了下,“你怎么不问?”知道他在意指什么,刚刚他父亲的态度以及话语中隐约透露的局势,我又如何看不明白,但问了又能怎样?摇摇头回道:“等你觉得可以告诉我时吧。”他轻嗯了一声,并不再继续这话题。
我为面起锅时让他切葱花,最后由他撒上。于是三个人围坐桌前,哧溜哧溜地吸着面倒也平和,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
老爷子最先吃完,满足地吸了口气便道:“阿北,还记得你外婆煮的面的味道吗?”
莫向北回道:“记得吧,就知道你要感慨,明明不喜欢吃葱花可她老是要放,说吃那个可以杀菌。”我顿时有些明白老爷子对我煮的白汤面偏爱的原因了,原来是睹物思人。
“后来老婆子走了,你妈就也学着她的法子煮面,可是那面怎么都不劲道啊。说起来我都有几十年没吃到这种口味的面了,还是你这丫头手艺行。”
我的额头顿冒黑线,因为会煮白汤面而被赞为手艺好......感觉受之有愧啊。然而老爷子下一句却是:“就是除了煮面其它的东西都很难吃。”
“老爷子,不带你这么损人的。”我立即顶了回去。
“有说错你吗?昨儿你做的那红烧肉叫红烧肉吗?整块素鸡就来冒充了。”
“那是因为徐医生之前特意交代你血压偏高,不适合吃脂肪过高的,尤其交代不能给你吃红烧肉。”老小老小,年纪大了便跟小孩似的,不让吃的偏要吃。
“哼,那之前的鱼汤呢?淡的味道都没。”
“鱼加羊是个鲜字,鱼汤本身就是喝它的原滋原味,加了佐料反而会失去本味。”
老爷子还要反驳,被莫向北笑着截断:“你们俩每天都这么斗嘴?”老爷子立即表情一收,“不早了,都洗洗睡吧。”目送着老人背影往卧室走,却在房门前他突的转过身,由于光线暗而看不太清脸上的神色,只听他问:“阿北,你有多久没去看你妈了?”
空间倏而变得沉寂,我转过眸看莫向北,只见他半垂着眼面色清沉仿如雕像般,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忽而见那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寡淡无绪的语声从中吐出:“她喜欢清静。”
老爷子叹了口气,回身走进了屋。
我伸手握住莫向北的手,虽然外边已经很冷了可室内有暖气还是暖和的,但是他的手却凉凉的。我把另一手也焐上去想为他焐热,他的眸光落转到我脸上倏而把我拉拽进身边抱住,听见他压低了声在耳旁唤:“苏苏。”却没有下文,这时的莫向北情绪变得很压抑而克制。
我拍了拍他的背问:“给你放水洗澡好吗?热水泡一泡会舒服些。”也可舒展下他紧绷的神经,半环着他时感觉整个背部线条都笔直而僵硬。
莫向北在浴室待了很久,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是因为外面形势紧迫还是他父亲的突然驾临,或者是......提到了他的母亲?我不知道那位未曾谋面的长者发生了什么事,从老爷子的语气到他父亲以及他的态度来看,似乎那是个不能被触碰的禁忌。
忍不住走至浴室门边侧耳细听,里头一点动静都没。虽然我给他在浴缸里放了热水,但这么久应该也会凉吧,轻敲了两下门询问出声:“莫向北?你好了吗?”
等了好几秒在我以为他可能睡着时才听见暗哑的嗓音传来:“好了。”
心头一顿,莫名惊怕使我不管其它的推门而入,看到他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浴缸内,头往后靠在池子上而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苍凉。
甚至连我进来他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眸色渐渐变淡也将情绪慢慢沉浮。我快步走近到他身前,伸手往水里一探不由大惊,那水已经是一片冰凉毫无温度,而他的皮肤都被泡的发白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只觉触手极凉,我不由沉喝出声:“起来!”
他轻抬眼看了下我后便起身,讲话的声音依旧暗哑:“我没事。”
我有些微怒地道:“不管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要拿自己身体来作践,忘了你之前得肠胃炎发烧的事了?”他低头嘀咕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清突然就起了身,水哗啦啦而落露出他的身体,虽然有那么一瞬的尴尬但还是立即拿了毛巾给他擦干了我才转身。
只是刚走出一步就被他从身后紧紧揽住,脸埋在我的头发里,我缓了语声说:“莫向北,如果真的过不去就说给我听,即便我帮不了忙也希望能够走近你的心,不是像现在一般将我排斥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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