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挑拔,本身又心惊胆颤,生怕像东宫中原本管着他们的‘哥哥姐姐’似的,被楚皇砍了头,哪有心力去洒扫?可不就这般扔下了。
东宫显得越落魄,太子心中越是难受,太子心中难受,身体自然不好,而太子身体不好,这群小粗使就越慌越乱,直接恶性循环……
“我的儿啊,晖儿~~”钟皇后立在门口,瞧着这满目凄凉,不由一声悲呼,她的儿子,从小锦衣玉食,等闲粗些的衣裳膳食,都不能上过他的衣,入过他的口,如今怎么……竟还落到这般境地了!!钟皇后眼眶通红,在顾不得身后的楚皇,她急步如飞般,跌跌撞撞向前,直接闯进东宫正殿之中。
而跟在钟皇后身后,楚皇扫了一眼东宫景色,眸中亦不免有些心疼起来。
终归,太子是他的嫡长子,从小疼着爱着长起来,在不曾吃过半点苦,如今却……
轻轻叹了一声,楚皇心中骤然有些柔软,竟多少后悔起来……而这后悔,在他步入东宫正殿,转过隔断的屏风,瞧见半卧在牙床之上,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的太子,以及紧紧握着太子的手,哭的泣不成声的钟皇后时,到达顶峰。
“我的儿啊,晖儿,你没事吧?你怎么样?太医,快去叫太医啊!!”钟皇后整个人跪趴在牙床前,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太子的脸,她泪如泉涌般泣着。
“母,母后,儿,儿臣无事,不,不过是些许风寒……”太子嘴唇都在颤抖。他半靠在牙床上,身上只着乳白的单衣,显得瘦弱不堪,脸色憔悴,眼底一片黯然,就连握着钟皇后的那只手,手前亦是青筋盘暴,竟显得有些骇人,“母后,儿臣不孝,让您,您担心了!”
他喃喃着,目光扫向后一步迈入内寝的楚皇,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喜色,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父,父,儿臣,咳咳咳咳~~~”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脸色亦呛的通红。
“唉,罢了,你莫要起身,好好躺着吧!”楚皇瞧着狼狈不堪的长子,面上毫无表情,显得冷漠至极,可眸底,却隐着丝丝点点的心疼,“德顺,去太医院传个太医过来,给太,太子诊脉!”他侧身吩咐着。
“诺,万岁爷,奴才遵命。”德顺连忙恭身,小心翼翼的后退几步,随后箭步飞的奔着太医院而去了。
“多,多谢父皇恩典,儿臣不孝,惹父皇气愤,可儿臣当真是无辜,儿臣和那林,林妃确无点关系,请父皇明察!!”太子艰难的从牙床上起身,不顾钟皇后的阻止,半跪在牙床上,仰着头,言词恳切的望向楚皇。
“万岁爷,我们太子爷真的是冤枉的,请万岁爷明查啊!”一旁,自钟皇后和楚皇进门后,便一直跪缩在角落的小英哥儿大声抽泣着,不住叩首磕头,“万岁爷,皇后娘娘,自东宫禁闭以后,我们太子爷缺衣少食……”他喃喃着,把这些日子在东宫所发生的一切一一来讲来,“太子爷自三天前就卧床,两日水米未尽了,万岁爷啊,太子爷身子真的熬不住了啊……”
小英哥儿频频叩首,半点都不惜力,将青石板叩的‘空空’作响,额间一片青紫,甚至还隐隐带着些许血迹,“求万岁爷宽恕太子,解封东宫吧……”他苦求着。
“这……”楚皇看了一眼摇摇欲坠跪在床上的太子,心中有些犹豫起来。
对于太子和林庶人的事儿,他当然还是很气愤,每每想起,便觉得几欲杀人。但,时间过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他有些冷静下来……
太子是他看着长起来了,人品如何,他心中亦是有数,若说太子跟林庶人真的私.通,或者逼迫于林庶人,楚皇深夜细思去想,多少也觉得不大可能,只是林庶人已死为证,而这两人又被他当场拿了个正着,若说无辜,又有些牵强……
就这般放过太子,楚皇心中无法接受,可当真进了东宫,瞧见太子凄惨模样,又听得这小太监口口声声‘太子无辜’,楚皇本就不是个心硬之人,又哪里能不动容呢!
“朕……”他抿了抿唇,面上挣扎之色。
“万岁爷,您看看晖儿,您看看晖儿啊,他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从小把他养大,熬尽了那么多的心血,他七月早产,为了让他活命,您也曾经四处奔走,四处求告……您养他长大,教他诗书礼教,为君之道……您精心教养起来的儿子,他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不知道吗?”钟皇后大声抽泣着,苦苦哀求,“晖儿决不会做下那等无君无父之事,臣妾敢用性命保证……”
“万岁爷,臣妾肯定,此事……定然是有人陷害晖儿,您封了东宫,想要细细的盘查,臣妾没有半点不满,可是,万岁爷……晖儿的身体真的受不了啊……”她伸手的拉过太子,“您看看,这几多大功夫,晖儿都成了什么样……”
钟皇后满面激动,本意是想为太子求情,可在拉动太子之时,许是动作过大,太子身子歪斜向前靠拢,而他的被褥之间,不知怎么动的,却突然掉出个蓝底儿绣花纹的香囊来……
“这……”楚皇一见这香囊,突然间神色大变,满目厉色,他盯紧太子,“你这是哪里来的?”他斥问着,面目竟有几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