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高兴。看看他们送来的东西,也显着颇为亲近,都是家常贴心的东西。贾琰放下书信,又看了贾秉志的信,秉志还是老样子,透过信纸,贾琰都能看到他一副满不在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据他说,族里当初虽然拿了贾琰家里的钱,可是族学并没有多大长进,还是那样。另外他告诉贾琰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之前在他们家帮忙筹划的那个雨村先生,去年就当上了金陵知府。
居然当上了金陵知府,要知道虽然贾雨村毕竟是个革职起复的,能谋到这个位子,可见他走的门路不错。如今贾琰对于仕途经济也愈发了解,他知道,无人帮忙,雨村先生不可能到这种好地方来,没给他弄到云贵那种穷乡僻壤就不错了。
这事还是要请教舅舅,他将信收好,漫步出了书房。韩长生在门口,贾琰看着他突然问道:“对了,阿原现在还做噩梦吗?”
田子原刚到这里的时候,和韩长生住一间房,就他们俩。最初那一个月,韩长生几乎天天都睡不好,田子原做噩梦!阿原也很不好意思,白着一张脸问韩长生,要不然另给他找个地方,什么地方都成,别打扰别人。
还是贾琰做主,长生要是不觉得烦,就还让他们住在一起。白日里贾琰除了去林家读书,其他时间都和他们俩混一块,虽然说一个是他的书童小厮、一个也算是这家里的仆人,但是这三个少年一起闭门待了小三年。
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韩长生摇头:“没,好久都不做噩梦了,这里让他待的还挺安心。”
他们俩说着话,田子原走了过来:“大爷,”和韩长生点了个头,“金陵那边庄子也送来东西预备着过年了,我瞧了一眼,里面有几对兔子,花毛、黄毛的,您要不要瞧瞧去。”
“小兔子,诶这个给我留下,叫人好好喂着,我让人给林姑娘送去。”过了年,黛玉也九岁了,贾琰嘴里早换了词。毕竟是自家妹子,肯定是珍而重之,但也绝不给人挑礼的地方。
虽然年纪还是不大,可是经过这两年的时间,贾琰对家里的各项情况都有了很深的了解。再者说,这家里如今就他一个正经主子,家中下人都是经过母亲林清筛选的,目前还没有出过什么篓子。
贾琰一年大似一年,以后自己能过问的事情只会更多,跟着探花郎读书,前程也只会更好。家中只要心智正常的人,就没有和大爷,过不去的。临出孝之前,韩冯氏、陶厚都问过贾琰,得到了首肯,家中上下就改了称呼。
除服出孝以后,贾琰自然就忙了起来,比如有些扬州本地官员相聚的场合,人家都带着子侄去,现在林海就带着外甥过去。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还没有拔高个头长起来,但是看起来也是少年老成,出来几次场合,也颇得了些赞誉。
起码作诗作文,贾琰都很看得过去了,也因此舅甥商量,林海拍板,二十二年的二月,贾琰就去考县试。
林海已经将贾琰的户籍挂在了扬州,到时候他请同僚出面,为外甥找了保人,就直接在扬州开考!倘若顺利,就接着过府试、院试,一鼓作气将秀才考下来!至于举人嘛,林海想了想,怕是有点悬。
不过后年乡试的时候,贾琰才十四岁,中举那就是少年天才。林海心情有些复杂,私下里对妻子说道,既盼着阿琰中举、又不希望他太出头,我这是怎么了!
贾敏笑道:“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老爷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她语气调侃,林海也是大笑,没错没错,还是妻子知道他。做人父母,都是这样了,希望家中子女都平平安安,哪怕不到公卿也成啊。
“老爷想的也太多了,”贾敏无奈的整理着林海的鬓发:“这一向先想琰哥儿考试的事情,等他考中的秀才再说举人的事情不迟。考上了,咱们就坦坦然然的高兴就是了,若是……那就像老爷说的,琰哥儿才多大,再不必着急的。”
科举这回事,除了本人才学要够,当然了不够亦可,也不是没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捐功名的。正常情况下,如果本人才学足够,如底子很好,又踏踏实实跟着林海读了两年书的贾琰;家中人际上也很过得去,比如林海这种前科探花带着自己的亲外甥出去应酬,介绍给扬州几位父母官认识一下。
贾敏放心的很,基本没有大碍,这就是当局者迷了。荣国府虽然不是考科举的,可是嫁给林海这么些年,贾敏也是见得多了,别说秀才,贾敏甚至觉得琰哥儿考上举人也不难,当然了,名次可能不那么靠前。
这几年下来,连她也看的清楚,贾琰的长处不在做学问,而是在经济。所幸那孩子自己也没有做学问的心思,林海教导他走的也是实用路线,尤其在科举问题上,完全是“如何让你平安度过考试”的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