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卷风驰骋在这片茫无边际的沙海上,似在漫无目的的闲逛,却又肆意搜刮了大片黄沙,渐渐积累成更大的旋体。
那面土墙最终向两人这边压来,顿时尘风扑面而来,如刀割,似箭刺,两人只感觉一股大力正在撕扯着皮肤,豪未留情。因为陷身流沙,即使再痛苦煎熬,两人也不敢稍有挣扎,俨然砧板上的羔羊,只有等待死神来扼喉。
恐惧铺天盖地袭来,掩盖了往昔冷静沉着的心智,习朔君此刻才明白赫落的苦心,在这诺大的世间,个人生命不过沧海一粟,是何等渺小的存在,她悔恨不该轻率冒险,不该置肩上使命于不顾,不仅赔了性命,还令更多人陷于水火!
过去的一幕幕如走马灯回放,都说人至死才能看到世间的美好,朔君惊觉,原来她从不孤单,只是过滤了太多细节……
“喂,你竟然哭了。”
习朔君回过神来,果真感觉到脸上正泪雨纵横,她惊得一抬头,恰好对上班皪一探究竟的眼神,不觉便有些慌神,眨眨眼避开某人的目光。
透明的泪珠依然自眼眶出,经脸庞落,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再由清晰到模糊,反反复复,愣是停不下来。良久,朔君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许是黄沙迷了眼睛。”
“强颜欢笑,比哭还难看。”
“你才难看……不对,谁哭了……”
一语被道破,朔君面上一热,恼羞成怒,下意识想挥手给班皪一个爆栗,却不得动弹,方后知后觉两人早已陷身流沙。
今日处境危急,下有流沙吞身,上有卷风噬心,恐怕是凶多吉少,她忽得失了斗嘴的兴趣,瘫在坑里连连叹气。
“今日飞来横祸,你我二人能死在一起,缘分不浅啊。”
“缘分?”习朔君直接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我结怨已深,皇子还是别随意说笑。”
班皪恍若未闻,犹自说道:“那晚你真得很令人震撼。”
虽然未言明,但朔君仍知晓他说的是周县那晚揭面具的事,她心中疑惑更甚,嘲讽道:“是吗?那得多谢你的震撼之心,否则朔君如今便只剩下一堆千疮百孔的白骨了。”
“…………”
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交流了?
“无论如何,我始终肯定自己当初的原则和做法。”
“算了!此一时彼一时。别绕圈子了,有话快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若今天我们侥幸存活……”
班皪语气稍顿,眉角微微上挑,一双惊世凤眸便带着难以言说的邪魅朝朔君这边看来,后者饶有趣味地回望,等待着他接下来的重头戏。
“若今日我助你逃脱此难,则你承诺我三个心愿,事无大小,悉以成之。”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习朔君下意识想冷笑,但念及此时的处境,而班皪很可能是最后的希望,她又生生憋了回去。
“说吧,筹码为何?”
“筹码?”
班皪抬眼,将对面的人儿上下打量一番,忽而咂舌摇头,笑道:“你身上的好东西本就不多,不妨猜猜看。”
习朔君睁大一双杏眸,笑意盈盈地看向班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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