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澄的金子。
太监看着孔玲珑脸色,悠悠一笑:“孔小姐给宫中送的刺绣品质很高,这些赏赐一半是小姐应得的,一半是贵妃娘娘亲自加的,小姐可不能辜负了这份心。”
这样的暗示孔玲珑很快就明白,她继续露出受宠若惊的笑:“自然,以后娘娘有任何吩咐,尽管差遣,民女一定竭尽全力为娘娘效力。”
太监仿佛戴着一张笑脸面具:“那就好。”
孔玲珑立时说道:“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玉儿,可有给公公准备茶水点心?”
一边眼色和玉儿相对,玉儿立即反应过来,主动走上前:“奴婢都准备了,刚才小姐不在,奴婢已经为公公泡了上好的碧螺春,还有从聚德庄定的最精致的点心!”
说着玉儿还从袖子里拿出了早就包好的一个包裹,递到太监面前:“这天热跑腿不易,还请公公笑纳!”
那包袱一看尺寸就很大,太监拿在手里一掂量,更是沉甸甸。
太监眉毛舒展开来:“也没什么,孔小姐毕竟是娘娘看上的人,以后孔小姐得了赏识,咱家都还要仰仗三分呢!”
孔玲珑含着笑,一起把太监送到了门口。至于他说的话,当然是直接当空气算了。
宫里的人一走,孔玲珑就收起了笑,玉儿也撇撇嘴,看到桌上冒着烟的茶水,低声嘟囔着说:“真是浪费了我们几两好茶叶。”
孔玲珑回身看着那些赏赐,不管是金子还是布料,都带着宫里特有的标识,根本不能在宫外面流通,这赏赐真还不如没有。
玉儿抚着胸口,跟孔玲珑一起走进了雅间,看到门都关好了,才敢说:“夙夜公子说这贵妃会安抚我们,这就是安抚吗?”
宫中贵人安抚的方式,还真是不一样。
孔玲珑拿过红梅茶喝了一口,淡淡道:“他们只觉得抬出贵妃名头,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玉儿犹豫了一下,有些尴尬地问:“那我们,要不要告诉夙夜公子一声?”
孔玲珑顿了顿:“要。”
——
夙夜回来就派出了人探查都督府和梁贵妃的关系,要不是花宴上亲眼看到,他都不知道宫中的贵妃这么多年得宠,居然会是一个二品武将的背后靠山。
华红绡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和孔玲珑作对,而是一副巴不得孔玲珑和孔家彻底消失的脸孔。
出动贵妃之尊压制一家商户,这是不是也太吃相难看了?
骆从容这时从外面走过来,看到自家少主皱眉的样子,心里思忖了一下,故意说道:“孔小姐让人传信来了。”
夙夜果然从沉思中恢复过来,立刻看着骆从容:“信?在哪儿?”
骆从容幽幽地:“是个口信,只有一句话。”
夙夜顿了顿,道:“说。”
骆从容把刚才听到的话复述一遍:“孔小姐让对少主说,林尚宫是死有余辜。”
这口信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粗暴,但夙夜竟然脑中浮现起孔玲珑说这句话的神态语气,不由就笑起来。
骆从容看着自家少主的样子,已经到了一个口信都能打发的地步了,以后不知怎么发展。
华红绡从宫中回来之后,几乎第一时间找了母亲白夫人,听说了花宴上面发生的事,白夫人脸色巨变。
这时候,不管华红绡再惶恐,也已经于事无补,她只能寄希望于母亲白夫人。
而白夫人第二天就进宫求见梁贵妃,却被贵妃宫里的人挡了,说是梁贵妃身子不适,无法起身。
华红绡坐在帐中忐忑的等,听说母亲没有见到贵妃,她脸色刷的就白了。
“这都是那端阳灵搞的鬼,她一直想害我,现在终于如愿了!”
白夫人显然没有她这么天真,狠狠一瞪眼:“端阳灵跟你不对付很久了,凭什么等到现在才害你?你有没有脑子?!”
更不要说花宴上端阳灵的做法,连白夫人都感到不合常理。
华红绡哭起来:“母亲,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恨我,还有谁这样陷害我!”
现在的华红绡,根本不觉得是有人为了孔玲珑这样做的,端阳灵会突然站出来帮那个女绣工和孔玲珑,一定是为了跟自己作对,真正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借机踩她一脚。
白夫人道:“你把宴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我,尤其是那端阳灵出现的时机!”
华红绡没敢瞒着,一五一十都说了,见到白夫人脸色越来越拉长。
白夫人几乎是咬着牙:“那端阳灵虽然是四大家族嫡女,可她的脑子从来都蠢,在花宴上她一步步逼你,甚至无视你的挑衅,这种城府,是她端阳灵能有的?”
华红绡似乎已经完全懵了,她还没有从花宴受辱的阴影中出来。
白夫人看着她这幅样子,就恨铁不成钢:“可惜你也跟那端阳灵一样的蠢,和她交手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几斤几两,没知没觉就着了别人的套!”
华红绡被骂的脸色煞白,根本无从反驳。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是压着端阳灵的,能让四大家族的嫡女都在自己手下出不了头,她一直为此很得意。
可没想到只是一朝,端阳灵就借由花宴翻了身。
白夫人阴沉着脸孔:“她背后一定有人,你给我好好想想,花宴上还有什么人是你忽略的?”
这个问题刚才白夫人就在逼问,可华红绡真的快崩溃了,“母亲您也说端阳灵是四大家族嫡女,她又是那样跋扈的性子,怎么会有人能指使她?”
说到这里,华红绡却脸色剧变,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白夫人立刻反问:“怎么了?你想到什么?”
华红绡脸上掠过不可置信,甚至说的都磕磕绊绊的艰难:“那,这次的花宴,还有,还有淮阳王府的云世子也去了……”
白夫人眼中露过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