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芜端庄的坐在那里,手里握着还带有余温的茶杯,抬头和郑少情的目光对视,唇瓣荡漾起淡淡的弧度,悄然开口,“臣妾并非如同太后想的一样,其实也和其他女子一样,想要获得独一无二的恩宠。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夫君这辈子身边只有自己呢?”段寒芜说完这话,果然看到郑少情脸上有些错愕,她眉眼带笑,唇瓣的笑痕加深,“臣妾与其他人并无异样,只是多了一份隐忍,仅此而已。”
郑少情愣神只是一会儿,很快就被拉回现状,她盯着面前灿烂笑着的段寒芜打量了片刻,才开口,“你和哀家说这么多做什么?哀家什么也帮不了你,就算能,你觉得哀家会帮你吗?”
“臣妾并不是要太后做什么,只是想来看看昔日叱咤风云的太后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段寒芜声音淡淡的,“太后不要生气,臣妾这话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最后都得到了什么。”说着段寒芜的眸子黯淡了一些,语气也微微下滑,只是身子还是规规整整的坐在那里,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她脸上的胎记也像是感染了一般的,黯淡下来,安安分分的在那。
郑少情听到这话一愣,下意识的眨眨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不懂。”
“臣妾想知道,太后和太妃争斗了这么多年,可曾快乐过?”段寒芜幽幽的问。
郑少情毫不迟疑,“自然是快乐过的,哀家得到皇上的恩宠和重视,得到了皇帝儿子,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每日享受着锦衣玉食,还有其他宫妃的顶礼膜拜,这种滋味无疑就是最幸福的时刻。你这丫头倒是开始怀疑这个了。”说着郑少情还有些不屑的瞪了一眼段寒芜。
段寒芜莞尔,眼角都是促狭的笑意,紧接着追问了一句,“太后可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惆怅?可曾为了保住这地位而不择手段?那样的滋味真的是太后想要的吗?”
“皇后,你要说话就一次性说完,不要和哀家打哑谜。”郑少情终于被段寒芜说的有些恼怒。
“好。”段寒芜点点头,“臣妾的意思就是说,太后斗争了一辈子,走到了权力的最高峰,可曾真心实意的快乐过?先皇对太后的恩宠,完全是因为什么?这些太后您都清楚吗?”
段寒芜的一席话像是石子一般的卷入郑少情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是啊,她斗争了一辈子,自问是得到了至高无上,可真正欢喜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那时候十里红妆,万家灯火,自己新娘待嫁,一身红衣的端坐在未知的地方,手心里捏着平安果却紧张的冒汗,想着自己素未谋面的夫君,心底那妥妥不安。等到见到纪赢寒的面容,那一丝旖旎盘旋而上,心底的甜蜜被翻涌出来,和纪赢寒那段日子的相敬如宾,就是自己最欢喜最纯粹的时刻了吧。
看到郑少情的眼睛陷入呆滞,段寒芜知道她是陷入了之前的回忆,也不打扰,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带着笑意。
郑少情许久才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便佯装恼火的瞪了一眼段寒芜,啐了一句,“你这丫头,就是专程过来给哀家难堪的对不对?”
“太后冤枉臣妾。”段寒芜轻轻微笑,“臣妾可是让太后想起了当初最开心的时候了?”
郑少情脸色有些尴尬,瞥过脸去,不再看段寒芜,这丫头的眼神太过于清澈,让她都觉得无所遁形。半晌,郑少情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才低声道,“你这句话说得倒是对的,高处不胜寒,哪个在权力高峰的人不殚精竭虑?哀家早就累了,如今解甲归田的日子倒是好的很。”
“太后,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对与错。”段寒芜声音不卑不亢,“臣妾倒是觉得,与其在皇宫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倒不如远离这里,去外面更广阔的地方潇洒自如来的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景色,是臣妾这辈子都向往的地方。”段寒芜说起自己的打算,眸子晶亮一片,连带语气都不由的轻快起来,“身心都陶醉在其中,才是最欢乐的时候。”
郑少情如果还不知道段寒芜打算的是什么的话,她就白在皇宫混迹这么多年了,郑少情不确定的盯着段寒芜,有些惊诧,“皇后,你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是,臣妾是不愿在皇宫久留的人。”段寒芜坦然的点头,她来的目的就是想确定自己的心,让她更坚定的要离开这里,眼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心情够跟着轻松起来,瞧着郑少情呆滞的脸,她含笑着继续解释,“皇宫不是臣妾的好归宿,权力也不是臣妾想要的。臣妾想要的只是那安静的一方,淡漠的一生。而不是和万千女人争权夺宠,处在皇宫这波云诡异之处。”
郑少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句话被皇上听见你就是死罪!难道你都不怕?再者,皇上对你万般宠爱,你就舍得抛下他自己离开?”
“恩宠不等同于是爱,臣妾想要的一直都是专心致志的爱。帝王之爱来得快去的快,臣妾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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