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各式各样的发钗,采薇虽不知主子从前是个什么模样,但是既然公子给了主子一个倾国倾城的容貌,那就代表着,在公子眼里,主子的容貌乃是沉鱼落雁无人可比,主子又何须这般杞人忧天呢?”
段寒芜没答话,依旧是黯然的摸着自己的脸颊,随后伸手在自己右脸出画了一个圈,“这个地方,原是有个很大的红色胎记,覆盖了半边脸颊。当时见过我的人都被吓到了,家人也叫我是丑丫头,你能想象到我当时是有多么丑吗?”段寒芜想着从前的事,竟然忍不住自己笑出声,见到采薇没答话,就自顾自的说下去,“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如何挨过来的,只知道,无数个夜晚都是我自己抱着膝盖这么过去,一天天一年年,从娘亲去世之后便是这样。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入了宫做了皇后,甚至没有守住自己的心,将它遗落在一个本不属于我的男人身上。这样,是不是很蠢?”
采薇眸子闪了闪,轻轻道:“主子,并不是主子蠢,感情这回事,原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讲,主子何必要这样惋叹呢?”
“我只是在想,爱上一个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人,究竟是错是对。”段寒芜清浅的一笑,“又或者说,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要我不择手段的去陷害他人,踩着其他人的尸体一步步靠近那个地方,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采薇一愣,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在段寒芜发顶不断的旋转,将她的发丝拧成一个个好看的发辫。
是啊,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不好了不好了!眉妃娘娘!”门口突然急促的传来敲门的声音,吓了她们一跳。
采薇放下手里准备好的发簪,走到门口去开门,见到门口的人是画意,有些不悦的皱起眉,“什么事这么大声叫嚷,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怎么一开口还是这么没规矩!若是吵了主子你们担待的起吗?”
“采薇,无碍,叫画意进来吧。”段寒芜微微一笑,示意采薇不要愠怒,这边她自己则是对着画意招招手,“进来吧,出什么事了,让画意这么紧张。”
采薇听到段寒芜发话,才没再纠缠,她回到段寒芜身边,安安分分的站着。那边画意还是有些踌躇,慢吞吞的走进来,先是给段寒芜行了个礼,才开口,“眉妃娘娘,奴婢不是有心惊扰了娘娘,实在是出了大事,奴婢便想着来亲自告诉娘娘。”
段寒芜依旧是眉眼弯弯,“说。”
“皇贵妃娘娘被下狱了。”画意边说边打量段寒芜。
段寒芜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凝固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反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皇贵妃,皇贵妃怎么了?”
“皇贵妃被下狱了。”画意又重复了一遍,“还是尽早奴婢听到御膳房的人说起来的,似乎是昨晚犯了什么事,被皇上亲自抓住,便毫不犹豫的关押在天牢了。”
段寒芜心头一紧,当下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完,便仓皇的要出去。这边脚迈出一步,那边采薇便拉住段寒芜的手腕,她不解的回头,“采薇,你拦我做什么?没听到吗?亭池出事了!”
“主子。”采薇默不作声的扫了一眼那边的画意,“头发还没束好,采薇帮主子整理好仪表咱们再去凑热闹可好?”
段寒芜不明所以的看着采薇,突然不懂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按道理说,采薇是知道自己和于亭池的交情,不是吗?
“好。”段寒芜反而平静下心来,默然的走回原来的位置,安分的让采薇帮着摆弄头发。她相信采薇这样说绝对会有她自己的道理,所以她选择听从。
倒是那边的画意,一张孱弱的脸蛋上满是狐疑,半天才问出口,“娘娘,难道你都不着急皇贵妃的吗?她可是被下狱了。”
“不急,等本宫将发束好再去也不迟。”段寒芜淡淡的开口,便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本宫束好头发便会出去,你先去吩咐软轿在门口等着,本宫稍后就出去。”
画意还想说什么,见到一边采薇对自己露出凌厉的目光,当下便软了身子,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去。
“采薇,这不像是你的性格。”段寒芜声音淡淡的。
采薇拿起刚才还未固定的发簪镶嵌进段寒芜的发髻里,“主子,隔墙有耳,您这般担心皇贵妃娘娘,不妥。”
“有何不妥?”段寒芜反问。
“如今我们不知皇贵妃娘娘因何下狱,万万不可轻易的表露出自己的心焦,那样若是将来皇贵妃出事,也会连累我们。如此可是下下之策,还是不要轻易表露出来比较好。”采薇还是那副寡淡的模样。
“但是亭池会有事的。”段寒芜担忧的开口。
“但是你参与了,自己会有事。”采薇盯着段寒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后的事还是要主子一步步的自己去走,旁人是参与不了的。”
段寒芜眸子一阵黯淡,什么话都没说。
“还有,主子要当心那个叫画意的宫女。”采薇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