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臣妾会好好休养的。”连翘唇角弯弯,带着恬淡的笑意。
纪长情走了之后,连翘便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不知不觉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似乎有了纪长情的青睐,她所受的苦一切都不再重要。连翘嘴角始终是上扬着的,这边丫鬟端着药物走进来,先是规规矩矩的给段寒芜行了个礼,随后才端着药物靠近,一段距离都不敢抬头。
“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连翘奇怪的问道。
丫鬟面面相觑,依旧是低着脑袋,其中一个端着药碗凑上去,轻声的劝慰道,“娘娘,喝药吧,这是从外面刚煎好的药。”
连翘有些奇怪,这些丫头对自己的态度怎么这样?刚打算接过碗,便看到碗里澄澈的药汁伤到倒映着一张斑驳的容颜,吓了她一跳。连翘惊慌的推开药碗,丫鬟没拿住将药碗直接打翻在地,吓得她赶紧跪下,“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饶命。”
“那里面的人是谁!”连翘声音都带着自己难以察觉的颤抖,她慌乱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但是摸到的都是一块块的结痂,她心底升起一丝恐惧,慌乱的四处摸索,“镜子呢?本宫的镜子呢?快!把镜子给本宫拿来!”
丫鬟跪在地上谁也没有起身,都互相看着对方,不知所措。
“本宫问你们话呢!镜子呢!本宫要镜子!镜子!”连翘顿时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嘶吼着,顺便伸脚踢了一下距离自己最近的宫女,“贱婢,还不快去拿本宫的镜子来!”
丫鬟被踢倒在地,她慌张的磕了个头,赶紧起身去找镜子。找到之后,丫鬟颤巍巍的靠近连翘,依然是不敢抬眼瞅她。
连翘急匆匆的接过镜子,连忙的看过去,瞬间身子就僵住了。镜子里的人是谁?脸上坑坑洼洼的十几道伤痕,斑驳在脸上,甚至有的地方长出了新肉,和结痂的地方交织在一起,显得分外可怖。难怪那些丫鬟们不敢和自己对视,难怪刚才纪长情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候躲躲闪闪,原来都是因为这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连翘笑了,笑容带着崩溃,她握着手中的镜子笑了。
身边的丫鬟一个个也被吓坏,她们都齐齐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连翘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笑的乐不可支,甚至伸手用指甲再将那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给抓破,一时间新鲜的血液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留下来,她突然疯狂的将手上的镜子丢下去,“你们都给本宫滚!滚出去啊!”
丫鬟们听到她的话,如释负重,狼狈的连碎瓷片都没有收拾就慌乱的跑出去,还不忘记给连翘把门关上。
连翘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倒在床榻上,脑子里还是自己刚才那张损毁的脸,眼神逐渐的涣散下来,盯着那一处发愣。突然她闭上眼,像是沉静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昭示着她还活着,只是那一瞬间,连翘骤然瞪大双眼,那双眼睛充满了惊奇和疑惑,撑着手臂坐起身子,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她咧嘴一笑,遍布伤痕的脸跟着裂开,像是话本中出现的魔鬼。只是顷刻之间,她便从床榻上跳下来,跳着根本看不懂的舞蹈,甚至地面上的瓷片扎进脚中,留下一抹殷红也浑然不在意。她头发散乱,跑到地上捡起那有一道裂痕的镜子,盯着里面的人细细看着,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哈哈哈、、、这人是谁啊!好丑好丑哦!”便慌乱的丢下手里的镜子,转身开门便跑出去。
“娘娘!娘娘您去哪里啊!”门外是丫鬟们火急火燎追赶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你们来追我啊!追我啊!”连翘欢乐的交换着,脚下留下一串串鲜红的血。
没多久便传出消息,连翘疯了。
段寒芜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沐浴,听到珍珠跟自己说起这件事,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不知怎的,仇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为何她心里就是得不到舒缓,好像又一抹更深的疼痛,在她心口里不停的翻搅,始终停息不下来。
“娘娘,您怎么了?”珍珠察觉到段寒芜表情有些奇怪,给她搓着背的手稍微顿了顿。
段寒芜有些疲惫,她仰头躺在浴桶边缘,“我也不知道,总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珍珠,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呢?”
珍珠一愣,“娘娘可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段寒芜烦躁的瞧了瞧自己的脑袋,“我应该想起什么?不知道,总是觉得有些头疼。”
“那珍珠帮娘娘揉一揉吧,或许就好了。”珍珠闻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还是伸手帮着段寒芜揉着太阳穴,这边则是轻轻的问道,“娘娘,这样的力道可是舒服吗?”
“恩,好。”段寒芜舒缓的闭上眼,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睡了过去。
珍珠眼神复杂的看着段寒芜,突然呐呐道,“娘娘,珍珠一定要找到是让你变成这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