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沸沸扬扬的白雪中飘逸出一道最独特的风景,雪落在她乌黑的发丝上,粘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更将她衬映得如从天而降的仙子。
冰肌玉骨桃花面,娥眉皓齿宛若仙。
这样轻灵的舞姿,即便是我,亦不得不自叹不如,只是那一双妙目,却含满了幽怨。
临风痴痴的,我亦痴痴的,忽然心中就无限悲凉起来,只觉心思一动,便不由得轻启朱唇,清声唱道:
“花开如梦君不知,落雪纷纷影依稀,默默盼,凄凄思,只恨相对不相知。”
倾城的舞伴着我的歌声,散发出更加清咧的气息,仿佛这一刻,所有飞扬的雪花亦是为她伴舞,片片落地的,是她无尽的相思。
“倾城醉舞北风中,红衣若羽飞天际。声声怨,句句泪,辗转东莱为谁痴?”唱到最后一句,我的眸中,已是蒙上一层薄雾。
“辗转东莱为谁痴?”倾城停下舞步,默默念着我方才唱出的词。
是呵,辗转东莱为谁痴?在场的三人,连同离去的杨谅,无不辗转东莱,可是又都是为了谁?
倾城面色漠然,缓缓步入室内,临风仍沉浸在方才的漫舞之中。
三人站在室内,一同遥望着天边的飞雪,倾城泪眼凄迷,我则唇含苦涩。
许久,是临风的一声惊呼打破了这片静寂:
“哇!”
我与倾城一惊,诧异的看着临风。
“我当是哪里飞来两个仙女,原来一个是我的倾城,另一个却是那黑面假小子!”临风揶揄道。
我知道,这样的场景过于悲凄,他是想逗笑我们,化解倾城心内的愁绪。
我收回思绪,调笑:
“莫不是见了本姑娘貌若天仙,你便要移情了不成?”
临风撇撇嘴,不屑道:
“姑娘美则美矣,但在本侠心中,倾城无人可比。”
倾城面色微红,在我二人的拌嘴中渐渐收了泪意,言道:
“杨公子不喜甜食,你二人也要任由银耳汤结冰不成?”
饭毕,临风突然问我:
“萧姑娘有如此仙姿,为何今日却躲着那反贼?你既喜欢他,为他千里迢迢来到东莱,为何又不去向他表白心意呢?”
我心内轻笑,他这哪是为我考虑,分明是想让我从倾城手中夺去杨谅,他好与倾城重归于好。
“临风说得是,姑娘出口成曲,才华出众,又是杨公子心爱之人,为何却叫倾城瞒着杨公子呢?”倾城亦问道,但面上却带着薄薄的酸意。
我苦笑,若不是因了倾城的痴情,我又何必躲着杨谅?我怕的是两人相见,他会更加的放不下,若是那样,必辜负了倾城。
而我,望着外面的飞雪,心内打定了主意,待雪化后,路好些了,便会离去,从此天涯海角,再不与杨谅相见。
倾城亦看出了我的心思,叹道:
“倾城虽仰慕杨公子,却实不愿公子饱受相思之苦。自来东莱,每日见公子早出晚归,不是一人游荡在山上,或者海里,便是独自饮酒饮到大醉。如此种种,倾城看在眼里,痛在心头,昨夜思了一宿,只觉唯有萧姑娘方能解杨公子之忧。
倾城身为女子,自然不愿看到自己爱慕的男子与别的女子在一起,但是只要公子能够高兴起来,倾城愿意做任何事。若萧姑娘不嫌弃倾城的出身,倾城愿与萧姑娘结为异姓姐妹,姐姐为大,从此共同服侍杨公子,倾城不求名份,此生为奴为婢,侍候姐姐与公子。”
她爱得这样深,为了杨谅,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虽然她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却并不受人岐视,反而令我更加敬重。
爱的极致是给予,而非索求,这样的境界是我所无法达到的,不仅不能给予杨谅,即便是我的夫君杨广,在我骄傲的自尊面前,所有的爱意都会被击得支离破碎。
自尊与爱,孰轻孰重?
于我而言,是同样的脆弱。
于倾城而言,只要能留在杨谅的身边,一切都不再重要,仅仅如此,她便能满足,心内愧叹,若我能有倾城之心,又如何能与杨广僵持到这种地步?
“做异姓姐妹可以,但共侍一夫,却是不能了,我早已嫁为人妇,此次东莱之行,原本便是一个错误。更何况,杨谅非我心中之人,我于他,只能有兄妹之情,友人之谊。”我看着倾城,语出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