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拉起他,不,绝不能让他睡着,他一定知道我的过去,我要趁他酒醉之际问清楚,或者说,他还不知道我失忆的事,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也与其他人一样瞒着我?
“大汗,您醒醒,请您告诉纤儿,纤儿以前究竟是什么身份?窦建德是谁?大隋的皇后是谁?”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对过去的一无所知,令我更加痛苦与恐慌。
或许,以前我是真的不愿再记起往事,只要能与咄苾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了。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对我的爱慕,仿佛很久以前,我们之前真的有过什么瓜葛,可是,他偏偏是咄苾的哥哥。
倘若我以前真的与大汗有过什么,我又如何能面对他的弟弟咄苾?我又置他们的兄弟之情于何地?
虽然突厥不如中原那般严守礼仪,子娶庶母,弟娶兄嫂是惯例,但那也仅限于庶母或者兄嫂是寡妇时,而现在,两兄弟均好好的活着,而且又是突厥的汗王与颉王,我夹在中间,特别是在我失去记忆之后,我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你是纤儿……你没变……只有头发变了……”他昏昏沉沉,意识薄弱,在我的追问下,含糊不清的说着,正要再说些什么,忽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正是丽君匆匆赶来。
我后悔刚才不该叫银伽去请丽君,因为她来了,我也就没有机会问大汗了。
丽君显然十分诧异,看我的时候,眼神十分复杂却又带着十足的怜悯,更有一分恐慌,言道:
“大汗他——酒后胡言,纤儿姐姐切莫相信。”
然后她迟疑了一下,想问我什么,却又苦叹着摇摇头,大约知道我已经失忆,根本无法回答她的疑问罢。
我神色怔怔,只觉心内一片空白,突然发问道:
“丽君,假小子是谁?大隋的皇后是谁?窦建德又是谁?我究竟是谁?”
丽君一愕,神色变了变,言道:
“大汗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安歇,纤儿姐姐,待明日咱们再谈吧。”
言毕,她与婢女扶了大汗匆匆离去,我却觉得她是在逃避,她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或者说,她想回去思虑一番该怎样圆她的谎,该怎么骗住我吧。
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原本以为忘却旧事是我的缘分,可是恶梦却时时都可能降临。
次日一早,我没有等到丽君的回复,却看到门口并排站了十匹马,虽然我不擅相马,但在突厥这半年,也确实有些见识,这些马无论是脚力还是毛色,均是难得一见的宝马,大汗言出必行,昨日说十倍赔偿我,果然送来了十匹马,可是我要这些又有何用?
“公主,您看那匹,与雪玉极像的!”狗儿指了指其中一匹白马,言道。
这十匹马均是突厥的宝马,想来也是经过大汗精挑细选才送到我这里来的,可是在我看来,纵然它们比雪玉强上百倍,在我心中,雪玉依然是无可替代的。
“好吧,就留下这匹,还叫它雪玉吧,其余的全部退回。”我没精打采道。
我只要一匹就足够了,要这么多有何用?
“哦?我送出的东西,还没有人敢退回呢!”我话音刚落,就见马后闪出一人,眼神中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气,但那股气势却不容质疑,正是突厥的大汗。
“大汗如此说,我还非要接受这十匹马不可了?但我只要一匹代步便可,其余九匹岂不是白养着?”我尽力客气着,可是话一出口,仍是针锋相对。
“哈哈……你没变,还是与以前一样的伶牙俐齿,我反正是送出了,就不会再收回,你不愿养着,杀了吃肉也与我无干了!”大汗笑道,眼神中流动着几许回味。
旁边的婢女下人一听,个个目瞪口呆,这些都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上等宝马,大汗一句话,却要杀了吃肉么?
果然是暴君!我心内暗暗嘀咕着,带着一丝忿然,言道:
“大汗杀了雪玉还嫌不够么?虽然这些马没有一匹能比得上雪玉,但若是杀了,也实是可惜了。狗儿,你牵下去,侍候在咱们这的人手,每人分一匹下去。”
我就是要把他精挑细选的马给这些下人骑,也好气气他,哪知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道:
“纤儿出手比我还要阔绰啊,也罢,既然送出了,就任由你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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